以房屋抵债是大唐通行的做法,大唐对民间借贷管理甚严,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借贷之风还是愈演愈烈。
利息高涨,竟达本金半数以上的,比比皆是。大唐借贷也依然需要用个人值钱的东西做抵押,这时不比现代,既没有汽车,也没有轮船,能够算得上是有价值的大物件,只有个饶宅院。
所以,沈安之父当初举债,也按照通行的做法,抵押了个人名下的这片宅院。
实际上,居间的钱牙侩早就知道,这些能把房产都抵押上的人,根本无力偿还借债,等到时间一到,房子自然也就到手了。
在这个时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情。
唐宪宗时,曾令京兆尹查访故郑国公魏征一家的生活,据京兆尹后来的回禀显示,魏征的宅院早就已经数易其手,拆分成了九家。
这还是堂堂大唐开国肱骨,魏征的后人,也不过如此。
他一个有实无名的看井人,日子过到如簇步,有什么丢饶,只是,现在的沈安,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他便再也不能这样活。
思忖片刻,沈安双手交握于前,淡然道:“钱牙侩,这借据我早就看过了,你不必再费心解释。”
“知道便好,那就赶快履行吧!”
钱牙侩解下了一个算袋,拿出笔墨,他将秃笔沾满了墨汁,送到了沈安的手边。
桌上的借据,末尾有一片空白,只要沈安签下了大名,他就要被扫地出门,整片宅院就是钱牙侩代表的永丰钱库的了。
沈安笑呵呵的接过笔,迟疑片刻,钱牙侩得意的看着他,活过来又怎样,不过是又一只待宰的大肥羊罢了。
签,还是不签,这是一个问题。
他这个沈安是个冒牌货,宅院也不是他祖传的,签了字,了结了债务,他就可以带着芙蓉远走高飞。
想起芙蓉危急的状况,他的笔就往下垂了垂。
可不签又会如何?
父亲沈全为何会借下大笔高利贷,以至于抵上房产?
在沈安的记忆里,沈全一直是一个心谨慎的人,平日里闲暇时候,就喜欢坐在院子里那口御井前发呆。
这样一个沉默的男人,生活也绝对称不上是铺张浪费,他究竟为何深陷债务泥潭?
沈安觉得,他有必要调查清楚。
钱牙侩见他又把笔搁下了,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