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听众人问起王熙凤来,当即便落泪叹息道:“如今且是不好呢。若不是情非得已,谁又肯骨肉分离……你们没见着,就那么一个刚强的人,以前是何等的得意威风来,如今活得却极是戚惶,连门也不敢出的。”
众人都知贾琮一向和王熙凤不合,因此听了都不吭气。倒是贾琮冷笑了两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早知道有今日这么可怜,当初就不该那么心狠,做事儿一点儿不知道给自己留后路的。她若是可怜,那死在她手上的那些个冤魂又该找谁诉冤屈去?”
众人听了更是一声儿也不敢吭了,平儿这里也是暗自后悔,当下只红着脸和众人收拾东西。
贾琮见自己一句话倒叫众人难受,也是暗自后悔,当下也不再说话了。
一时院子里的诸位婆子等人也都出来,大家一齐动手,就这也是直忙到后半夜才把东西归置利索。平儿倒是满心的不好意思,忙就笑道:“都怪我,搅得你们觉也睡不成,改日我好好整治一桌子酒席谢你们,如今?”
众人一听便都笑道:“这却甚好。”
当下众人又说笑了一回,这才都去歇下了。旁人还好,累了这半日,又是深夜,因此头一沾枕头就都睡去了。唯独平儿却着实难眠,一时瞧瞧身旁躺着的巧姐儿,一时又望望窗外深沉的夜色,心里说不出的彷徨难过。
这时却又听得巧姐儿在睡梦中喊娘,平儿益发难受十分,搂着巧姐儿便偷偷落泪,暗自叹息道:“好孩子,你想娘,你娘如今更不知如何想你呢……”
王熙凤此刻自然也是孤枕难眠。平日里她早就惯了身旁躺着个平儿,可如今一瞧身边空荡荡、冷清清的,心里当即更是万分的凄楚。
贾琏这时候自然是早就回来了,不过却没有在她这屋子里歇着,反倒是在尤二姐的屋子里睡着呢。
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在旁的女人身边温存,凤姐儿更是忍不住怒火直往上撞。
且今日午饭间尤二姐那贱人装模作样,只说身子不爽利,懒待饮食,更时不时恶心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