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转念又想道:凤姐儿不过是弄死个下人罢了,那又值什么,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儿,也值当大半夜就这么闹?况且看他的模样,这死仇是一定结下了,今日若是不一鼓作气把贾琮收拾住了,日后恐怕又要生出大祸来。
因此,这位王太太当下便紧皱着眉头,寒森森开口问道:“贾琮,我先还当你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谁知你竟然如此叫我失望!我问你,你还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个高低贵贱?你这么大半夜的来你大嫂房里闹,你是不是作死?”
王夫人越说语气越是严厉,死死盯着贾琮的目光也越发的阴寒狠厉。
谁知贾琮昂然不惧,一抬头便对上王夫人的目光,瞪着她叫道:“太太,她无缘无故就害了我房里的人,我就不能来问问么?况且那锦雀伺候我十来年,早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就如同我的姐妹一般。她如今却害了我的亲姐妹,我岂能饶恕她?这就是一个做大嫂的所为么?我瞧她心狠手辣,别说是大嫂,她连做人都不配!”
贾琮越说越是激愤,声音高亢响亮,声音穿透了门窗,直在贾府上空回旋,众人听了都是为之动容。
全府里谁不知道,这个贾琮未发迹之前全靠他身边的那个叫锦雀的丫头照顾。若是没有锦雀,贾琮估计早就死透了。如今这丫头居然叫王熙凤给害了,众人听了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谁知王熙凤听了贾琮这番话,当即就“呸”了一声叫骂道:“贾琮,你少给我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瞧见是我害了你的丫头?我还说她是携带银两逃跑呢,我还要找你要人呢,你反倒先来反咬我一口,真是岂有此理!”
贾琮闻言立即便怒骂道:“王熙凤,你惯来诡计多端,害了人还能找出一箩筐道理来。我只问你,你敢不敢对灯发誓,若是你害了锦雀,你从此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王熙凤一听登时便翻脸骂道:“放你娘的屁,我说没害她就是没害她,凭什么要发誓?就凭她一个低三下四的丫头贱人,也值当我发誓?莫说我没动她,即便当真是我杀了她又如何,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天生的贱命,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王熙凤这一番呵斥,听起来似乎是义正辞严,声音响亮,院子里的人个个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忍不住发凉:这位二奶奶果然是生性凉薄,视人命如草芥。
不用说,院子里这些人都是在她手底下干了多年的,谁不知道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