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谁也不惧,谁的脸色也不用看,活得且是滋润快活。连带着自己的妹妹薛姨妈在贾府里摇杆儿也硬气了不少,再不怕人说她收留落败亲戚了。
别人不说,就贾政这个老东西,以前晚上连人都见不着的,如今还不是像晨昏定省似的,每天夜里都要来她这里坐坐才走?!
最可笑这老货这两日竟然厚着脸皮说晚上想和她睡在一起。
滚你娘的蛋!
老娘都自己睡了多少年,如今老了老了难道还离不得这个老男人了不曾?
她心里犯膈应,起身就把那老东西撵出去了。爱找谁睡找谁睡去,难不成还能再生个娘娘出来,还是能再生个诞玉的哥儿出来?
真真好笑,她如今是什么也不怕了。娘家硬气,儿女又争气,她还怕什么,她嫁到贾府数十年,终于能恣意而活了。
今天夜里也是这样,天刚刚擦黑,贾政老爷就来了,没话找话儿地和她磨了半天牙,开口又叫玉钏儿去铺被子去。她倒笑了,只说身上不爽利,起身又把贾政撵了出去。看着那老东西轻手利脚、如释重负般飞奔出去,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滚你娘的,有多远滚多远吧,外头那些个小粉头、小娼妇多的是,随便你找,老娘可要干干净净活几天呢。
眼见贾政一眨眼就滚得不见人影儿了,她这才叫玉钏儿给自己捏了捏脚,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整好床铺准备歇下了。
还没躺下呢,隐隐就听见外头似乎有吵闹声传来。起初她还以为又是凤姐儿那丫头在打骂丫头:这也是常事儿,那丫头从小就厉害,杀人不眨眼的主儿,随她去!
可过了盏茶的功夫,外头那吵闹声不但不停,反倒是吵得更凶了。
王夫人不由得就有些个不悦:不过些个下人罢了,若是喜欢就留着好好使唤;若是不喜欢,要么打发出去,或是派到庄子里,或是随意配个小子,在不成就或放或卖都随意,做甚么大晚上吵吵闹闹的叫人不得消停。
想到这里,王夫人倒走近窗户底下细细听了听,却听见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在叫骂。
她这才有些恼了,这是什么地方,哪个男人敢这么放肆?当下,她忙就叫玉钏儿快出去瞧瞧去,到底是谁这么不守规矩,大晚上的吵闹个不休!
谁知不一会儿功夫玉钏儿那丫头慌慌张张就跑回来了,说是东院儿里的贾琮少爷在凤姐儿院儿外头闹呢,骂得很是难听,说是凤姐儿似乎是把人家的丫头给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