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被挤兑得不行,只得拉着晴雯哭道:“我一时意气用事,也不是成心的,你就这样说我,难道我真是那狠心无情的人么?”
晴雯见他这样子,心里越是生气,越发冷笑道:“我不过是爷的丫头,就白说了这么几句,爷还受不得。那林姑娘呢?方才太太说的什么,二爷没听见?想来林姑娘是宽容大度的,不论太太说什么她都受得!”
宝玉听了更是又惭愧又心疼,顿足哭道:“我知道了,可如今又怎么样呢,难道要我死在她面前才行么?”
晴雯见他真急了,又素知这位爷办事儿任性,说得好听些是性情中人,说得难听点儿,这位宝玉爷就是个不懂体贴人的混账东西,因此也不敢再激他,怕他当真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到时候恐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呢。
因此晴雯便不敢再往下说,强装出笑意来,笑嘻嘻小声儿说道:“傻子,我不过说你几句罢了,都是为你好呢,你这又要闹起来,我一个丫头罢了,可经不住你闹!”
宝玉登时便哭天抹泪道:“你只管说,也不管人家的心,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受得住……”
晴雯听着这话恶心,也不想再和他多说,只告诉他道:“我听说林姑娘好像是去东院儿散心去了,你快去吧,好好赔个罪,人家心里不知多委屈呢。”
宝玉一听登时欢天喜地,蹦起来就走。及至到了门口这才转头又问晴雯:“她好端端地去东院儿做什么?”
晴雯当下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恐怕是去听琮少爷说故事听吧。”
宝玉听了也顾不得再问,扭头就跑了。晴雯冷眼看他走远了,这才不由得低头叹息:“这可怎么好呢,你口口声声说要对人家好,可又行事鲁莽,每每做事儿不管不顾的,每每把人家都伤透了,真不知如何是个了!”
她这里正嘀咕呢,冷不妨袭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走来了,笑问道:“晴雯,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二爷哪里去了?”
晴雯倒被她吓了一跳,抬头便嗔怪道:“你这蹄子,怎么就跟个鬼似的,不声不响地就吓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