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婆子紧盯着她们主仆二人,皮笑肉不笑,道:“好几日没见二奶奶过府里去了,老婆子我心里还真是记挂,二奶奶这几日可好?”
王熙凤听她这么一问心里顿时就是大怒:这个狗奴才故意气人!她不相信邢老不死的会不和她刚才的事情,要不也不会巴巴的就派她过来。
这老婆子是邢夫饶陪房,伺候了那老东西将近一辈子,最受宠信,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哄鬼!
可即便她心里再清楚,面儿上又什么都不能。
这婆子是老不死的人,别是她的人了,就算是老不死身边的一条狗,做媳妇的王熙凤都不能随意折辱,否则就是不孝。这是规矩,是流传了千百年的规矩,王熙凤她就是再厉害也不得不遵从。
因此,王熙凤把满腔的怒火压了又压,好容易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笑容来,咬着牙笑道:“多谢妈妈记挂了,我很好。不知妈妈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成?”
王善保家的听了这话反倒是笑得更深,先瞪着两只母狗眼深深看了凤姐儿半,这才笑问:“怎么看奶奶的眼眶有些红,莫不是哭过了么?”
罢也不待凤姐儿回答便又扭头去看平儿,复又笑嘻嘻道:“平儿怎么也瞧着不高兴,脸色也不大好看,怎么,你们这主仆两个是刚刚生过了气还是怎地?”
平儿听了老婆子的话,登时也气得倒仰,但她深知这婆子平日里仗着是邢夫饶心腹,没事儿专会挑三拨四,最是个讨人嫌的阴狠人。她哪里还敢别的,只得强笑道:“看妈妈的,奶奶平日里对我何等的好,连句重话都舍不得我,惯得我时时就连个上下尊卑都分不清,我且是活的得意呢,好好的又怎么会拌嘴?这不是刚才我们两个起薛姨妈和宝姑娘来,都感念她母女两人没个依靠,这才红了眼睛,偷偷哭了一场,不想妈妈眼尖就看出来了。”
王善保家的听了平儿这一席话顿时就不舒服起来,未免有些个尴尬,只得笑道:“可是,二奶奶对平姑娘的好,府里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原是我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