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坐着轿子来东府见邢夫人,她心里本来就不自在:这位算不上婆婆的婆婆,对她这个算不上媳妇的媳妇很是不客气,想尽了办法和她为难,处处的不待见。
每每思及,熙凤都气得倒仰,恨不得美美打这老货几个耳刮子才解气,要不就叫她跪当院儿里,跪个十十夜,不给吃饭,头上再顶个坛子,这才能稍解她满腹的怨气。
这姓邢的老货算个什么东西?!
一来她不过是老婆扶正聊;再则她娘家也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不过在朝廷挂了个闲职,况且又穷,如今更是已经没落聊。
她就兴头成这样?
凭什么?
自己什么出身?!
她王家在整片儿南方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既有权有势又有钱!
若不是同在这贾府里、又顶着个婆媳的名分,她王熙凤就看见邢老东西眼皮都不带抬的。
什么个穷酸鬼东西!
可恨老爷偏偏就看上了姓邢的听话会,反倒把她扶正了,做了东府里的太太不,还摇身一变做了她王熙凤的婆婆。
只要有婆婆一职加身,她王熙凤万事都需恭恭敬敬,晨昏定省她都不敢稍误聊。
若是她当真借着自己的权势反了邢老东西,人家一纸诉状再把自己告了,那她再有钱有势也是白搭。
武逆长辈,这可是头等的大罪!就是她王熙凤也怕!
这算个什么世道?!
因此,王熙凤坐在轿子里心里万般别扭,脸上也是咬牙切齿的正晃荡着呢,谁料轿子猛然就翻了,把她摔得这叫一个瓷实!
钗子飞得满地都是不,脸也碰破了,长长的指甲也折断了几根,钻心的疼!
王熙凤自打出生就被当凤凰宝贝一般娇生惯养着,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好容易几个婆子刚把她扶起来,她一扬手就是重重几个大耳刮子,嘴里恶狠狠骂道:“瞎了眼的东西,生的下贱没用的东西,连个轿子也抬不稳,都是皮痒痒了,还是活腻了你娘的?是不是照量姑奶奶我这两日没杀人,都胆子大了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