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有脸抱怨,若不是夫人和我,你们都喝西北风去吧!
她主仆二人对贾琮尤其苛责,甚至于连菜里多了一抿子肉都能抱怨好几,骂厨房里的婆子们胡吃海塞,要把东府都吃穷了云云。
如今且是大老爷亲口发了话,是不许给贾琮饭吃,这两个婆子恐怕更要理直气壮地虐待自己少爷了。
锦雀越想越愁,贴着房檐儿越走越慢。眼见太阳升得老高,是做中饭的时辰了,估摸着这时候王善保家的应该在厨房里监工,她越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走了不一刻功夫,眼见堪堪就要到厨房了,锦雀犹豫着站定,偷偷躲在墙角儿,竖起耳朵听厨房里头的动静。
她心里想着要是那老虔婆不在,她就去求那几个婆子给自家少爷拿点儿干粮,到时候她连讨带偷,怎么也能弄回去不少吃食,足够主仆两个维持个三两。
其实锦雀心里明白,她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人去,那几个婆子个个眼睛里都长着刀,犀利得很呢。
大家不肯破,不过都是可怜贾琮这个庶少爷,不忍心眼睁睁看他饿死,好歹给他条活路罢了。
甚至于逢年过节,厨房里有了多余的好吃食,众婆子还会故意放在显眼处,让锦雀“偷”走。
这事儿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别人都贾府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长了一双富贵眼,踩低捧高。可叫锦雀看来,府里的这些个奴仆捧高是捧高,踩低却也都有个限度。
毕竟生心狠容不下饶还是少数。
就好像邢夫人和她的陪房,心里头估计巴不得贾琮一死了之,可旁人未必就肯这么想、这么干。
就在锦雀眼巴巴盯着厨房、支楞起两只耳朵听动静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她后背轻轻拍了一把笑问:“你这丫头,好端赌躲在这儿做什么?”
这一嗓子突如其来,把个锦雀吓得心都差点儿从腔子里跳出来。她急忙捂着胸口回头,却见眼前立着一个极美貌的女子,气势非凡。她虽然穿着平日的旧衣,也没戴什么华贵的手势,却也丝毫不减其丽色。
等看清楚眼前的美人,锦雀这才拍着胸脯低声叫道:“原来是平姐姐,你可把我吓死了,我还当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