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您愿意稍稍参与我所筹备的简陋计划,对破坏您家园的愚昧种族施予小小的惩罚,我相信,诸神一定会对此感到无上的欣慰。”
接着,他又问她今晚打算怎么办。
“普通犯人的房间远不如这里舒适,您是否愿意留在这个房间?我会为您更换所有生活用品,务必让这个房间焕然一新。”
金鲨满眼期盼,精致到有些雌雄莫辨的容貌,让他看上去,甚至有一点妩媚的可怜。
“不用了。”
被姜意眠淡淡拒绝,他失落一瞬,垂下眼睫:“那就请您允许我,为您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便利。”
“祝您今夜好眠。”
回到房间,不多时,果然陆续有人送来东西。
干净松软的棉被、可以播放音乐的复古cd机、光脑、绒毯、甚至还有一株仿真芭蕉叶装饰盆栽。
除此之外,一张长桌抬进来,满汉全席摆上去,色彩艳丽,味道浓郁,以至于姜意眠手里的小麦面包一下就不香了,定定瞧着这些食物,很难挪开眼神。
“别看了。”
刀疤一点都不被美味佳肴所打动,翻过桌布一盖。
他去角落里坐下,掀起衣服,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肌肉线条相当好看。
只是皮开肉绽地,周边冻着一圈血。
一个贪嘴的玩家历尽内心搏斗,千辛万苦,总算把视线移到刀疤不堪入目的伤口上。
“我帮你……?”
她走过去,他没理她,只静静地往自己身上抹治愈剂,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千万遍,习以为常。
然而在后背往上,肩背那块皮肤上横亘着一道狭长撕裂的旧疤,光靠他自己没法抹到。
他不说话,一次次用嶙峋的指骨去摸,乱碰,反而把疤痕扒拉得更开,又溢出新血。
“你别动了。”
姜意眠光说这么一句,从他手里取过药剂,挤出黏稠浅黄的一堆,掂在指尖上,去抹。
治愈剂是冰凉的。
这种冰凉在刀疤的预料之内,他没有动。
反倒是小家伙软软的、温热的指腹贴着皮肤游走,这是他远远想不到的感觉。
因此他的喉结猛地滚动,身体本能绷紧起来,脊背微微弓着。
让他看起来像极了某种落魄的动物。
原本天生凶狠、无所畏惧,一口能将猎人的枪支咬下,不将森林之中任何凶兽放在眼里;
后来沦落到被阿猫阿狗折辱的地步,变得心灰意倦,狼狈又高傲的那种,野生动物。
“金鲨说他有办法离开监狱。”
姜意眠把金鲨的说辞,省去诸神的部分,简单概括为,金鲨想利用反动分子扰乱秩序,趁机逃离监狱,也不去做新兵陪训员。
她有所隐瞒。
她藏着一些秘密。
刀疤一直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她不说,他就不问。
“没那么简单。”
就事论事,曾经身在部队的刀疤对议会再了解不过。
他沉声说给她听:“金鲨是反动派的精神领袖,他在监狱,反动分子无所作为,方便议会暗中搜查、一网打尽,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一旦他离开监狱,反动分子必然发作,这种事情既然议会知道,就不会给他机会出去。”
唔。
姜意眠明白了:“你白天说这里有议会的人,可能都是来监督他,阻止他离开监狱的?”
“对。”
得到肯定后,她又举一反三:“金鲨被困在监狱,议会却没有彻底除掉他,找人代替他。是不是还有可能,他手里有直接联系、命令反动分子的东西,在一定程度上跟议会达成平衡关系,所以双方互相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