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都找到学校来了,还能有错?自己一个人不行,可能有同伙呗!妈的,真想不到!”
“所以她爸妈也是她杀的?草,草草草草草草,这他妈才叫藏得深,还好我没得罪过她,不然坟头都长草!”
“你们说,瞎子这样会不会枪毙?”
讨论到姜意眠的下场,同学们积极作答:“那肯定啊!杀了七个人,七个人什么概念?她不毙,谁毙?”
“我们不才高中生吗?”
“对耶,要是没过生日,她还未成年,有个未成年保护法?要过了生日,别废话,一个字,——毙!”
“我赌她死定了。”
有人说:“她爸可是民间英雄,破案高手,还是公安局的保安。听说她爸办案经常带她去,公安局的人都认识她。以前以为她也喜欢破案,有机会得她爸真传,现在,啧。这就叫什么,羊窝里养出一匹狼,公安局的人不疯才怪,怎么可能放过她!”
立刻引起新一轮纷纷议论。
不过,任由他们想象力多么天马行空,也绝对猜不中警车内真实的氛围。
“有车在跟。”老三观察力一流,指出:“左边那辆的士,右边两辆黑色私家车。”
老五掌着方向盘,忙里抽空瞄一下后视镜,一眼认出:“日,那辆qq,那人,烧成灰老子都忘不了,又他妈是破电视台的!”
“我也认出来了。”
小六坐在副驾驶座,探头看一会儿,呼吸急促:“局里的陈冬、莱叔都在,他们我了解,一个眼尖,一个手快,合起来最能追踪犯人,算局里的王牌。他们资历老,一般人调不动,看来副局真是铁了心,非要把眠眠捏他自己手掌心才放心。深哥,怎么办?”
能怎么办。
抓人必须有文件,不然上面追究下来,记过处分,蒋大队长无所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小六,一连串数过去,一个逃不了。
这回的逮捕批准要得急,蒋深通过私人关系,欠下不少人请,才把流程缩到最短,火急火燎给传真过来。
本以为能瞒住庄有良,拖延上一天半天。
结果对方这么快收到消息,派出人手追车,足以说明虎鲸势力早已渗透进省厅,甚至监察厅之中。
好在事态发展还算预料之内。
蒋深并不慌张。
漆黑的瞳仁一扫,他发觉,姜意眠更不慌张。
这么大点年纪,这么大点人,她安安稳稳坐着,不说话,光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正安逸地发着呆。
不知道该说沉稳,抑或迟钝。
蒋深脸色复杂,喊一声:“老五。”
他俩搭档时间长,不消说,老五心有灵犀:“加速了加速了,安全带都给我系紧,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到底他老莱反向盘转得快,还是我老五技术牛。”
猛一脚踩下油门,车速如飞。
如果形容老五的普通发挥,是把车当飞机。
那今天下午,他这车至少开成一枚火箭,又猛又野,那叫一个生死时速。没两下就将专业记者,业余追车手远远甩在身后。
剩下同行老手?
再来一招车到山前疑无路,老子强行开一条。
凭着无人能及的高超车技,外加对地形的熟悉度,老五的车在城里乡下拐来绕去,暗暗把同行引到山间水沟边。
扑通一下。
那辆车陷进去了,他没有。
双方擦肩而过,老五猖狂大笑:“看见没,都看见没,老莱他算个屁!老子开车天下无敌!”
气得对方直翻白眼。
车开下山,直行两千米,再绕两个弯。一声到了,小六抬眼望去,只见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上,一栋破破烂烂的两层楼。
白墙掉漆,牌匾涂花,撑死了看明白仨字:xx乡镇xx所。
“这是哪?”
“这儿?这是你五哥我的老窝儿,我的地盘!”
老五双手叉腰,瞧见里头走出的人,豪迈招手:“我在这,老伙计!好久不见哈哈哈哈哈!”
俩年过四十的老交情,速速寒暄几句,进入主题。
老五:“你这附近没人埋着吧?没人给你打电话?”
“没有,没有,乡下地方,就是当地人都想不来这有个派出所,浪漫港离这远得很,不一定知道我们。”
派出所所长领着他们上楼,往走廊深处走:“我这正经的审讯室就一个,太小了,塞不下你们这么多人。想来想去还是让你们待在二楼会议室,地方大,楼不高,留心动静方便,真要闹急了,跳窗也行,问题不大。”
开灯。一间近二十平米的会议室,正中摆放配套桌椅,周边一排整齐文件柜,角落里立着屏风,后头居然藏着几把折叠长椅。
“安生地儿,一年到头开不了几次会,还不如拿来睡午觉。”
所长不好意思地笑笑,示意他们看门:“整个会议室数这门、这锁结实,前俩月刚换上,就两把钥匙,你们给收着。万一他们真找过来,闹起来,你们赶紧把门给锁上,到时候我就说钥匙找不着,到处找工具撬门,一来二去也能拖上一阵子。”
这主意不错,老五乐得一胳膊勾住他的肩,“你招数够多啊,老兄弟,不怕上面追究起来,找你的麻烦?”
“找就找吧,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欠你的情,你老五先找上门来了。”
所长看一眼时间,忙将钥匙交给他们:“不早了,我回家让我老婆炒几个小菜,待会儿给你们送来。”
“行,谢了!”
一行人陆续走进会议室,谨慎地检查完各个角落,确认没有问题后,关闭门窗,拉上窗帘。
坐上椅子,瘫了。
这一路兵荒马乱,犯罪组织亡命天涯似的,大家伙儿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会议桌上摆着几瓶水,老五一把抓过来,咕噜噜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喘着气道:“这次闹得可够大,咱们花这么大力气,又是躲又是藏的,虎鲸那□□崽子真能找得到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