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听见死神的声音(9)

老三推了推眼镜,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束花:“比如每天下午四点整,去对面花店买一束白色玫瑰花。”

蒋深:“除了今天。”

老三意会:“只有今天推迟下班时间,说明这个访客对他而言很特殊。”

“注意访客,我进去一趟。”

蒋深笔直走进幸福咨询室,瞧准唯一亮灯的房间,推门而入。

房间里,傅斯行装束整洁,双手端着茶杯,对面坐一个披貂皮大衣的女人。

两人相处的氛围完全不像医生病人,说关系不错的朋友倒更像。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啊?”

前台小姑娘前头没留心,回过神来,蒋深已经闯进门。

她忙不迭去拦:“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没看到门上挂的牌子么,傅医生谈话中!有事你得找我说,怎么能乱走呢?”

蒋深没把小姑娘放在眼里,开口就喊:“傅斯行。”

“蒋队来了。”

几天不见,傅斯行仍是老样子,装模作样,人模狗样,“抱歉,蒋队长,我这有点事,能不能麻烦您在外面先坐一会儿?”

“——放心吧,我没长翅膀。无论做了什么事,肯定飞不出的蒋队长的五指山。”

他说了这么一句,目送蒋深出去,不忘叮嘱小姑娘给他泡一杯茶。

清茶。

滚烫的开水注入纸杯,纸杯会因为无法承受高温,而变得柔软,不小心失去自己的形状。

假如水是傅斯行,杯是姜意眠,过高的温度是膨胀的犯罪。

茶叶是什么?

干瘪的茶叶缓慢舒展,逐渐溢出浓郁的绿色,浮起一缕香气。

它被操纵形状,被掠夺走颜色,最初浮在水面,最终沉在水底。

恰在茶叶纷纷落底的时候,房间门被从里打开,貂皮女人与蒋深擦肩而过,面上依稀有着哭过的痕迹。

“傅斯行,我这次来,只想找你确认一件事。”

关门,落锁,蒋深眸色深沉,直截了当:“姜爱国是你杀的。”

傅斯行单手握着茶匙。

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忍俊不禁:“蒋队大半夜找到我的诊所来,就是想说这个?”

“姜意眠不是姜爱国的女儿。”

一把抽出病历单,拍在桌上,傅斯行纹丝不动,淡然自如。

“你知道。”

眉角轻轻一挑,蒋深始终用陈述语气:“除了知道他们不是亲父女,你还知道其他的,所以你杀了他,再让姜意眠给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对此,傅斯行不置可否,只予以两拨千斤的一问:“蒋队有证据吗?”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还以为,警察说话做事都得有证据才行。”

茶杯轻轻放在膝头,傅斯行身体靠到椅背,头一回在外人面前显出慵懒的姿态。

就好像老狐狸当着□□的面悠悠打个哈欠,安然卧下。

毛绒绒的大尾巴摇来晃去,这代表他胜券在握,无所畏惧。

对付这种人,硬碰硬不行。

何况今天蒋深来,不为抓捕罪犯,只为要个答案。

他不说废话,直接脱下外套,翻出裤袋,将手机、手//枪全部摆到台面上。

“没有录像,没有录音。”

双手撑在桌沿,蒋深猛地拉进距离,一双眼如狼般狠厉:“我只想知道姜爱国是不是你杀的?你是自发这么做,还是因为别人要求?”

“——别人。”

傅斯行意味深长:“蒋队说的别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