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让七宝把东西拿回去吧。”李嘉温柔的笑着,“就不劳烦四少爷的人了。”
薛定冷眼,看着七宝将买来的东西带走。
“佩佩,出门怎么不多带件衣裳。”李嘉拿下臂弯处的披风,要给李幼珊戴上,三庆看着薛定眼里都要冒火,不过依他的性子,估计是吃哑巴亏了。
谁料想下一秒,薛定一把拉住李幼珊的袖子,拔腿就跑。
李嘉的手还停在原地,诧异的看着这两人的背影。
三庆绷不住,险些笑出来,得意洋洋的看着李嘉。
李嘉瞥眼,方才的笑烟消云散。
又跑了一会儿,薛定拉着李幼珊进了一个人少些的巷口,这才停下,撑着膝盖气喘。
李幼珊扶着墙壁,哭笑不得的说:“你做什么?”
“我讨厌他,今天你得和我一个人玩儿。”
薛定低头说。
李幼珊心下一动,眼底浮出一抹羞色,却嘴硬道:“谁要和你玩儿。”
“你平日和李嘉形影不离的,今日好容易和我出来,只许陪我一个。”薛定直起身来,口吻霸道,“我有的是钱,你要买多少都随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李幼珊指着他。
“当然。”
薛定跑的浑身是汗,靠在墙边,手随意在脸上擦了一下,将手上的脏污顺势蹭在了脸上,李幼珊轻笑,掏出手帕递给他。
薛定接过,看着上头绣着的玉兰花,嘲讽道:“这是你自己的针脚吧,太丑了,简直和我嫂子有一拼。”
李幼珊当即薄愠:“不要就还给我!”
“到了小爷手里,自然就是小爷的了。”薛定土匪一样,将手帕揣进怀里,李幼珊疑惑的说,“你不擦擦脸?”
“我舍不得。”薛定脱口而出。
李幼珊一震,呆呆的看着他。
薛定也意识到自己说急了,怎么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没敢抬头,轻咳两声,这才说:“你送的,我要回去擦脚。”
“你!”
李幼珊气的伸手打他,忽然听到一阵嘈乱,余光瞥向街上,无数衣着褴褛,骨瘦如柴的百姓奔涌而出,尖叫打杀声四起!
薛定皱眉,一把将李幼珊拉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
看衣着不像是本地人,薛定和李幼珊对视一眼,街上的情况复杂,加之年节人太多,出去恐遭意外,赶紧顺着巷子往里走。
对面的街上或许能好一些。
外面突然这么乱,得尽快将李幼珊送回家。
庆京怕是有大事。
谁知还未到巷口,又有一群流民冲了进来,他们的目光饥肠辘辘,看着薛定和李幼珊,就像是看到了山鸡和野兔,尤其是他们身上价值不菲的衣裳,和他们的寸缕形成强烈的对比。
“小杂种,山珍海味的吃着,绫罗绸缎的穿着,合该是冻死我们!饿死我们才是!”为首的举着镰刀,双眼腥红的喊着。
李幼珊皱眉,这是哪里的口音,可不是庆京本地人。
薛定深吸一口气,此刻前狼后虎,退无可退。
“我也是学过些功夫的。”李幼珊攥住他的手腕。
“花拳绣腿,这些人可都是亡命徒,你以为会像你师父一样让着你?”
薛定这身本领是跟着薛道学的,招招致命。
眼看着那群流民冲过来,薛定将李幼珊护在身后,一脚踹开,听到响动,刚才街上的流民也冲了进来,打杀间去撕扯李幼珊的衣裳。
“小野鸡子!上了她!这些勋贵都得死!”
“太子不让咱们活!那谁都别活了!”
薛定狠辣的掰断攀上李幼珊肩膀的手,她慌乱异常,平日里的确打遍府内无敌手,可这会儿竟然连三分力都使不出来。
看着薛定挡在自己身前搏杀,李幼珊又想帮忙,又怕自己帮倒忙,突然一记重拳击中薛定的胸口,他轰然撞向巷墙,呕出一口血来。
“薛定!”李幼珊惊呼。
又见一根棍子直冲薛定脑门,她紧紧的抱住薛定,咬牙闭眼,可天旋地转间,薛定又将她护在怀里,用后背生生接下了那一棍。
“添乱!”
薛定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口中的血顺流而下。
李幼珊急忙忙捧住他的脸,眼泪簌簌而落,那些流民恰如荒野流星,而薛定此刻便是她的瓮城壁垒,忍不住抱住他,咬牙道:“要死一起死。”
薛定轻咳,背上重锤如雨,打得他毫无还击之力。
“你是在……和我表白?”他问。
李幼珊气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抬头看去,眼看着流民手里的镐子要噼过来,她尖叫一声,却见一柄匕首横飞,直接扎穿了那流民的手心儿。
平溪在巷口面无表情,拔出腰带剑,一路厮杀过来。
流民本就食不果腹,体力虚弱,刚和薛定打完,正疲惫着,平溪这样潮水般大开大合的杀来,登时溃不成军。
见有人来救,还是平溪,薛定费力的抬头过去。
巷口处,薛道骑在马上,面色如霜:“老四。”
薛定松了口气,大哥来了,他来了就好了。
气息横冲,他又呕出一口血来,头脑发昏,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幼珊泪水飞溅,接住他的身子:“薛定!”
薛道闻言,注意到这个女孩子。
这是谁?
老四居然以命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