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方闻言这才发现,寝室中已经多了两个人。
一个比自己稍微年长,约莫1314岁,一个则比自己年幼,约莫67岁。
不过给人的第一印象,反而是这个年长的青年看上去活泼开朗,而那个年幼的孩子则显得深沉稳重。
“李兄,此人应该就是之前辅导员说的,我们的新室友了。”
他用不符合年龄的口吻拱手道,“敢问兄台可是清国来的留学生?”
李经方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说着,李经方连忙用绳子将长发胡乱扎在脑后,站了起来,“这是我的号牌和钥匙……”
李经方其实本想大声斥责这两个剪掉辫子的年轻人数典忘祖的,但常年体育锻炼,摄入大量优质蛋白的李复明,单手将他的纸箱子举了起来。
李经方盯着对方虬结的弘二头肌,咽了口口水,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霍……4号床吗?在我上铺,喏,就是这里!”
李复明帮忙将李经方的被褥丢了上去,笑道,“我晚上会磨牙,杀兄你可要多担待啊!”
“无妨无妨……咕噜……”
李经方脸上一红,忙了一整天,他的肚子早就饿了。
“哈哈,差不多是到开饭的时候了,肘,跟我们去食堂!”
……
就在老李太监与李鸿章友好握手的时候,他们两人的义子也人生中第一次彼此相识。
正所谓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后的重逢,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李经方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到处都是亭台楼榭,到处都是在树下念书的年轻面孔。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却没有一个洋人,没有一处正儿八经的西洋景,李经方几乎感觉自己就身处国内。
但若这么说,却也完全不对头。
这种不对头,绝对不只是这里的年轻人脑后都没有辫子,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深层次的感觉、氛围,乃至于精神。
这究竟是什么,李经方朦朦胧胧还不明所以。
但初来乍到便遇到了两个丝毫不因为自己身份而疏远的室友,让李经方非常开心。
“李兄,说起来,为何这校园中没有一个洋人?真如唐纳德大使所说,洋人与华人都隔离了吗?”李经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最让人费解的问题。
“洋人与华人隔离吗?”
李复明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有吧,城里有些饭店是会打出洋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啦,不过大部分时候,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在小单间里吃饭,老板还是允许他们进来的。”
想了想,李复明又补充道,“毕竟挖矿也不容易,而且能进城的,也是进步的白奴啦!咱们天朝上邦,也不能太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