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说:“走,下去看看?。”
雪橇板犹如一片随风漂流的叶子,轻巧地滑到平原中央,停在巨大的建筑物面前。
这必然是一座曾经宏伟的高塔,即便是被风雪沙尘摧折了不知多久的一点尖端,也庞然如跃出海面的巨鲸。容鸿雪说:“附近都是象群的脚印。”
易真?跳下雪橇板,仔细观察了一下塔尖的外壁,砖石坍塌的缝隙都被冰雪灌满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被大面积扫拂过的印迹。
“象群也在定期清理它啊,”易真?揣测道,“这对于它们来说,也是一个醒目的坐标吧?我们不能再往下走了。”
容鸿雪问:“怎么了?”
“需要每年都来细心保养的坐标,确保它能够永远立在这里指路……象群去的地方,恐怕是它们的象冢啊。”易真?说,“我们搭一搭顺风车,没有任何关系,但要是敢去窥探它们的象冢,恐怕要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容鸿雪茫然道:“什么是象冢?”
“就是它们的坟墓,”易真?观察起面前的建筑物,“是每一头象最终的归宿。就像鲸鱼在死后,会沉进?深不见底的海渊,用自己的身体来繁荣海洋的生态,也像贤者的……”
易真?轻轻闭上了嘴唇,眼神有一瞬的黯然。
……也像贤者的埋骨之
地,像你为了挽回我的性命,所支付出的沉重代价。
“也像什么?”容鸿雪追问。
易真?说:“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不能擅闯人家的祖坟。”
他眼睛骤然一亮,急忙蹲下去,用手砸了砸冰面:“快来!这个地方可以打开!”
容鸿雪凑上来,两个人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会,发现这是一小块窗户的位置,过去了不知道多久,里面的玻璃都烂完了,只有厚厚的冰层封在外面。
容鸿雪抽出匕首,易真?用骨刀,两个人合力挖了一阵,掏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容鸿雪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空气冰封了大半个冬天,浊不可闻,他皱着眉头,扔了一块发光矿石下去。
矿石咚咚哒哒,一路滚下混乱庞杂的空间,光线透过横倒的锈蚀房梁,乱七八糟的废墟,居然还落在了一片相对平稳的空地上。
“哦?”易真?起了兴趣,两人等里面的空气挥发了十来分钟,才顺着那个挖开的洞口钻下去。
易真?的身手自不用说,容鸿雪锻炼几个月,进?步同样很大,两个人敏捷地翻进?这座高塔的遗址,尽量避免碰到那些已经非常脆弱的断裂结构,最后轻缓地踩在矿石掉落的平面上。
容鸿雪掏出两枚矿灯,递给易真?一枚,两个人捂住口鼻,四下照耀了一阵。易真?发现,他们脚下踩着的,居然还是一张图案较为完整的编织地毯,依稀是花卉富丽的模样,易真?小心地抹了一下,已经褪色的地毯便像腐烂的香灰一样,被他一指头抹散了。
“可惜,”易真?说,“我们都不是专业的考古学家。”
容鸿雪在另一边道:“快来看,我发现了一个箱子!”
易真?快步走过去,那其实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沉重铜箱,上面镶嵌了美丽的金色和银色,只是时间的侵蚀太过严重,也太过可怕,箱子上雕琢的花纹都模糊成了一团,金银的颜色,也只在边角残存一线。
易真?掰开已经柔脆非常的锁头,勉强在不拆散架的前提下,把箱子打开了。
“这些?就是书?”容鸿雪新奇地问。
隔着久远的,与世隔绝的时光,里面的东西居然还保存得相当完好,表皮光滑,经过特殊
处理的纸张,翻动起来毫不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