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林间撒下淡淡的银光,他伏在树枝间,呼吸和体温都与周遭融为一体。
过了没多久,果?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动静。易真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有三?个穿着黑衣的成年男人从林中悄无声息地钻出来,手中拿着探测仪。
易真向李有灯发消息:【3个。】
李有灯看了一眼,继续装着没事人,闲闲地拨弄火堆。
普通的屏蔽力场确实抵不过专业的检测设备,三?条彪形大汉恍若天降,悍然杀进?力场的范畴,李有灯非常给面子的花容失色,惊恐尖叫了一声。
“你们……你们是谁?!”
精神治疗师最擅长的莫过于精神评级,她的手指轻点,为易真输送了条情报:【中间a-,两边b+】
怎么又是a,莫非这个赛场的a都是大白菜,所以特别常见?特别多?
易真伏在树上,看三?个人旁若无人地转了一圈,打开光脑汇报:“只有一个,是个女的。”
李有灯把木杖横在身前,紧紧地握住了它,颤抖道:“你们是谁,我再问一遍!你们要是不回答,我就动手了!”
易真委实佩服她的演技,这届奥那什么卡没你我可不看啊。
“抱歉,小姐,”为首的黑衣人拿出一条白巾,擦了擦手,“您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李有灯愣了一下:“你们……不是为了我的手环来的?”
她自己的手环早就晋级成了红色,这可达不?到扮猪吃虎的目的,所以她一般戴的都是一枚纯白色的手环,此刻它就在她凝润如玉的手腕上颤颤打抖,醒目得很。
她立刻说:“我可以把手环交给你,你们赶紧走吧!”
李有灯目光怯怯,容颜妩媚而有自在禅相,谁能说她此刻不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儿?但眼前这三?位不?速之客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为首那人冷冰冰地道:“很抱歉,小姐。”
见?他们逼近,李有灯慌忙大叫:“等一下等一下!你们真的想杀我?为什么,我总得要个理由吧?”
“我好端端地坐在这,吃着火锅唱着
歌儿,突然就来了三?个人要杀我,还不?是为了手环……难道我在做梦么?”她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瞪着三?个人,“这是英雄争霸赛,不?是你们能恣意妄为的地方!”
男人顿了一下,身后的跟班不高不?低地笑了一声:“小美人,怪你自己倒霉吧,谁叫你今晚恰巧坐在这里,坐在我们的排查范围内……以防你听见不?该听的东西,我们只好来做点脏活儿了。”
另一个跟班沉声说:“你放心,排查范围内的闲杂人等都逃不?过,倒霉的不?止一你个,还有其它人陪你一起上路。”
李有灯眉头微皱:“什么意思?你们要商议什么事,又怕被人听见,所以划了个圈,圈里无关的人全都要除掉?你们……”
她这回是真的变了脸色,这等骄横到恶毒的作风,她何止是没见?过,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因为要谈一件狗屁不?知的事情,就要把他们认为是不安全区域的人全都宰掉……只有自以为天命的暴君,才?能干出这种失心疯的下贱恶行!
李有灯慢慢直起了身体,她低声道:“是么?看来我还不?算很倒霉的,真正倒霉的人,应该都被你们杀了吧?”
话音刚落,璀璨明光一闪,三?个人眼前顿时一片茫然。
易真从树上迅速跃下地面,白光闪耀的瞬间,死神同时降临在三个人面前!他的五指代替了袖剑和匕首,化作星河般横流的光线,从领头男人的喉间劈过。男人也?是不折不?扣的a级,在感受到杀机的百分之一秒内,他也?瞬时抬起手臂,想要阻拦对方的袭击。
他的想法没错,可做法却大错特错。
假如来的是普通的武器,凭借a级堪称钢筋铁骨的体质,压根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这毕竟是“假如”,生死一线的时候,没有“假如”,也?容不得丝毫疏忽。
他的手臂连着脖颈,被易真齐齐斩断,伤口迟疑了足足半秒,才?喷溅出盛大的血花!
易真身形飞旋,他就像在起舞,致命的舞。舞女用柔软的玉臂托举酒杯和金纱,他的手上,唯有茹毛饮血的寒光。
寒光同时从身后那两个b级的脖子上转过,他们的反应比领头的慢了许多,少了
徒劳的阻碍,这两下皆是又轻又快,仿佛只是冲他们吹了口凉气。
跟班低叫道:“你!”
数千年前,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为了政治目的,在高山建造鹰堡,又造花园。他挑选那些志向坚定的青年,用焚烧的罂粟壳令他们昏昏欲醉,留他们在人间仙境般的花园中和美貌的少女嬉戏,用奢华的金杯饮酒欢畅,等到夜晚过去,再用同样的方法将他们迷晕。醒来后,青年们又置身于冷酷刚硬的鹰堡,回想起昨夜的极乐,恍若隔世梦中,此时山中老人再告诉他们,昨天晚上,你们正是去了天堂,只要你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为我效力,死后就能抵达那样的地方。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所历,于是青年们的信仰如同永不枯竭的狂热炭火,每一次挥刀都像是离乐园更进一步,他们被后世称作阿萨辛派,伪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