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她声音嘶哑，“你是怎么做到……这不可能！”

“安静。”易真皱着眉头，端详着艾灵手，这双十指指甲破碎外翻，血痕淋漓手，“谁干？”

艾灵哽了一下，喉头上下滑动，地回：“不关你事。”

易真抬眼看她，辉煌日光下，她红发宛如燃烧，每一丝发梢顶端，都如火舌般微微跳跃。

“疼得发抖，还不说实话？”

“我没有撒谎！”艾灵咬牙切齿，“作战系就是艰苦，你一个外人又懂什么！我现在才下课，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课表！”

“嘴唇、指甲、侧脸、凸出来血管，全是青紫，这是严重缺氧症状。”易真说，“加上指关节溃烂，体温低于平均值……你们在上什么课，模拟真空环境下作战？”

“……”

易真慢慢地说：“你上诸星联合大学虽然不是阿佐特大学，但综合实力丝毫不逊于中央星最好军校。我听说，容鸿雪就是联合大学名誉校董之一，每年资助不菲，你们用模拟真空环境作战室，也是最先进，能做到百分百场景还原，是不是？”

艾灵呆呆，没说一个字。

“谁对你模拟室动手脚了？”易真问，“对方把你关在里面，没关掉真空环境，于是氧气耗尽之后，你挣扎着想出去……对吗？”

艾灵呼吸急促，但依旧死撑着不开口。

易真叹了口气：“管叔，麻烦给她做点吃。你——”

被他点到女仆一脸惊慌。

“到这来，喂你家小姐吃东西，她手不能动。”

他再转向闻讯赶来治疗师：“先让她填饱肚子，再处理手上伤，好吗？”

他神色沉静，面庞蕴着雪玉样光华，治疗师却直觉不敢多看，只是点头答应。

“明天带我去一趟你们大学，”易真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开容鸿雪车子去。”

艾灵心乱如麻，她凝视易真，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你去干什么？”

“找你同学谈谈。”

“他们都是王侯子女，皇帝近亲，生下来就带着爵位，你想干什么？”艾灵扯了扯嘴角。

易真默然了下：“告诉容鸿雪了没有？”

艾灵声音更加低沉：“没必要告诉我哥哥，我自己能解决。”

易真一听就笑了，并且在艾灵看过来之前，尽量把冷笑转换成一个客气表情。

“那就请你同学们吃个饭吧，”他说，“我听说，联合大学附近，有一家非常有名餐厅，在顶层用餐时，能看见好几亿年前恒星死亡光辉——约在那里，怎么样？就后天。”

“是七亿年前，”艾灵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星凋票可不好订，尤其是顶层。”

易真挥挥手：“无论是七亿还是十亿抑或一百亿——不用在乎细节，只管去约。后天晚上八点半，可以吗？”

艾灵好半天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说：“我只是担心……”

“担心，”易真重复，“担心闲言碎语，担心不好风评，担心他人异样目光，然后呢，还有什么？”

“你……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和我哥……你们关系！”艾灵咬牙瞪他，眼眶通红，“难道是我想玻璃心，是我想小家子气吗？我朋友拿这个和我取笑，而我什么都不敢反驳，只好跟着他们一起笑，等到他们开始取笑我这个人了，我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后呢，”易真看着她，“每当你想抵抗，想挽回一点自尊，他们都拿我和容鸿雪上过床事情来堵你嘴，是吧？你觉得这个玩笑不妥，那个行为不当，他们就跟你说，哈哈，你哥和他寡嫂睡过啦！是吧？”

艾灵哑口无言，听见易真接着道：“不明白吗？他们想欺负，看不起，至始至终也只有你这个人而已。我和容鸿雪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同学这么喜欢说，叫他们直接来找我本人多好，我保证让他们说个够，一直说到死为止。”

艾灵嘴唇张了又张，微弱地说：“我只是……”

“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情？”

“……我没做。”

易真冷冷地说：“那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别人议论？真正杀人放火罪犯还不一定担心大众指指点点呢，你一不偷二不抢，问心无愧，挺直腰杆做人，何必害怕与你无关人发出噪音！”

艾灵浑身一哆嗦，竟避开了他陡然凌厉起来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