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扑簌而下,院子里的梅花也终于开了,于皑皑白雪当中抽出一抹粉白。冷冰冰的院子里飘荡着一丝梅花的清香,沁人心脾,也正应了诗文里的那句:梅花香自苦寒来。
谭素从南夷走了一遭,回来已经不害怕冷了,她垫着脚尖去折树顶上开得最好的一支,小环就在边上给她递剪子,每剪一支就掉落雪渣,冷得她们二人直跳脚,又是笑又是闹。
宁子漠正在书房里写忏悔书,李珏虽然放过了他,但是没收完了他的家产,罚了他三年俸禄,还要让他情真意切地写封万字忏悔书,才肯彻底放过他。
他写得脑门生疼,也才写了几百个字,绞尽脑汁都再也写不下去了,他怀疑李珏这事就是想恶心他。他扶着额头,看着窗外剪梅花的谭素,她每天在他写忏悔书的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么悠闲也就算了,还笑得这么大声。
“素素,别剪了,再剪都秃了。”
谭素回头,笑得可开心了,“相爷,你不是说院子里的梅花都是我的,随便我折腾吗?”
“那你不能换个地方剪吗?本来我这书房外面的风景是最好的,现在被你剪得乱七八糟,我心情都不好了。”
谭素不以为意,继续剪,“我还以为相爷是因为忏悔书才心情不好呢……”
说到忏悔书,那股恶心劲又上来了。宁子漠陡然一怒,把写的那几百个字狠狠砸在桌子上,为什么要忏悔!他没有错!他就不忏悔!
扔完之后,气也消了,然后又捡起来默默地继续写着。想到那天早朝的时候,李珏那得意的嘴脸,让他回府深刻忏悔,文武百官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简直恨得他咬牙切齿。
呔,他堂堂宁相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谭素抱着梅花,屁颠屁颠地跑到窗前,非要拉着宁子漠看,“相爷,你说是这支好看呢,还是这支好看呢?”
宁子漠懒得理她,“都好看。”
“相爷,你看都没看。”
宁子漠本来就没处儿撒气,她非要撞上来,干脆把笔一扔,抓住她的手,非要把她拽进书房来。
谭素使劲扑腾,梅花都折腾散了,还是没逃过,被他硬是从窗口拽到了书房里。
他逮着她就是一顿乱亲,亲得她连连求饶,心情立马就好多了,故作凶狠地问她:“还闹不闹?”
她赶紧摇头,细声道:“不闹了。”
可是宁子漠还是不肯放过她,他把她圈在怀里,铺平忏悔书,让她拿着笔,“我来念,你写。臣深感愧疚,寝食难安,故以此书,深表忏悔……”
谭素趴在书桌上,老老实实地写了起来,她写下就变成了:“臣愧疚不已,终日寝食难安,无颜面圣,故以此书,深刻忏悔……”
她改了几个字,就把宁子漠的不满和狂妄自大都改掉了,而且还变得谦虚谨慎了许多。宁子漠顿时琢磨出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素素,我觉得这忏悔书吧,我来写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宁子漠理所当然地靠在她肩膀上,“我又没有错,我为什么要写忏悔书?不如你来帮我写吧。”
谭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