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下棋的时候格外认真，指尖上捏着棋子，盯着棋盘看好一会儿，然后才会慎重地落下一颗棋子。

谭素一看他落下的子，非但没有帮助他的劣势，反而还把子都送到了她的陷阱里，他在那看了半晌，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来？

她不假思索地落下一子，宁子漠一看就反应过来那是她的圈套，立马"哎哎哎"地抓住她的手，想要反悔，"重新来重新来，我下错地方了......"

谭素望着他，忍不住叹气，"相爷，古往今来落棋无悔，君子坦荡荡，自己落的棋子怎么能不认呢？"

"你就不能让让我？"宁子漠理直气壮地嚷嚷了起来，"我都输一晚上了，让我一颗棋又如何？"

谭素无奈，赶紧把自己的棋捡了回来，"让了让了......"

宁子漠继续下，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棋好像顺了很多，随手就吃了她一片白子，心情都不免愉悦了起来，"其实宁修请的大师傅从不教我下棋，他说王公贵族不喜欢下棋，只喜欢吃酒听曲，我学它无用，不如多跟人打交道。后来我偶然瞧见大师傅跟友人下棋，看了几局，才发现棋中各种诡谲多变、势均力敌真真是有意思，便偷偷学了起来......"

谭素刚学下棋的时候，也是被棋局当中各种变幻莫测所吸引，一看便入了迷，尤其是和高手相互较量的时候，个中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教我下棋的大师傅，是我们那里有名的教书先生，我们都很崇敬他、尊敬他，他下棋尤为厉害，我的棋艺便是师承于他，我也一样很崇敬他......"

只是后来......不提也罢。

宁子漠有些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学堂的？"

谭素想了想，"我比一般的孩子要早些，五六岁便开始上学堂了。"

宁子漠点点头，想到她五六岁还是一个奶娃子就要开始"之乎者也"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家还算宠你了，一般的男娃子都要七八岁才能上学堂，别说女娃了。"

谭素也记得，跟自己同堂的学生都比自己要大出许多，唯有锦江白长得弱小，所以她常常以长辈的姿态去保护他。

一想到锦江白，谭素的情绪便有些低落了，她随手落下一颗棋，掩饰自己的情绪，"家中就我一个独女，也不算太穷，而且我父亲也是拿我当男娃子养的。"

说到这里，宁子漠就想起了当初齐秉调查的事情，他说谭素的父亲谭明升本不是骊洲人，是在骊洲认识了她的母亲，才留在骊洲安顿下来的，他之前的籍贯通通都是空白，留下的户籍也只是说他是灾害村庄过来的贫民。

可是据谭素所言，她家家境一直不差，五六岁便开始供她上学堂，还有她家的大宅子，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宁子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有些走神，便喊了她一声，"素素。"

谭素回神，手中捏着棋子准备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子可落了，棋盘中明显黑子多于白子。她长舒一口气，"是相爷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