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晕得毫无预兆,整个人摔在他脚边,手从他的掌心里滑落,"嘭"的一声响。莫君衡的心跳都随着这声响滞了一滞,他伸手将她捞起来,连忙抱回寝殿,一直等到御医上门,他的手都有些细细发抖。
她今年也该二十了,莫非那个诅咒......
御医把完脉,神色十分凝重,"殿下,臣从未把过如此虚弱的脉相,仿佛身体各个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需要慢慢去调理,更要命的是郡主身带寒症,南夷很快便会入冬,长此以往下去......"
"......只怕郡主活不过三年。"
莫君衡被他的话震住,好一会儿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手麻脚麻,"太医,是否诊错了?她在大聂的时候还活蹦乱跳,根本没有衰竭之症,她只是在路上生病了,病没好而已,怎么就......"
谭素低低地咳嗽着,面色苍白得紧,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并不意外,"劳烦太医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这些年寒症缠身,复发也属正常......"
御医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好与她说,接着开方子的由头,去了旁边的偏殿。莫君衡也跟了过去,御医一边写方子,一边低声道:"殿下,郡主的身体好好调养,尚且能养回个一二,可是她的寒症甚重,难以受孕,殿下若真要与她和亲,可要将其中的利害都想清楚了......"
莫君衡站了许久,手脚都站得冰凉,他记不清御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隔着帘子望着内殿,她低声咳嗽着,每咳一声都重重砸在他心头。
她身负寒症,他却将她带回冰天雪地的南夷,还要将她卷入阴谋算计之中,这不是在害她吗?
她从小就没了母亲,她心里定然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好好疼他,把自己没有享受的那份母爱都给他。可是如今,这些寻常之事对她来说却是难上加难。
她若知道,会不会后悔?
"殿下。"谭素倚靠着床沿,瞧着莫君衡站在帘子那头发呆,叫了他一声,"御医可是说了什么?很严重吗?"
莫君衡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了几步,正好宫里来人了,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宫女进门,带着赏赐之物,拱手行礼,"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听闻迎亲之路路途遥远,平颐郡主病倒了,所以特意命奴才带来滋补之物,给郡主补补身子......"
捧着赏赐的宫女鱼贯而入,一排排摆下来,桌子都堆满了。莫君衡对这些事向来淡泊,点了点头,命人收下,连话都懒得说。
太监看了看他的脸色,恬着脸又道:"皇后娘娘已经好几月没瞧见殿下了,甚为思念,殿下既然回来了,理应去一趟......况且平颐郡主生病了,需要静养,太子殿下您......"
莫君衡最烦皇后身边的这个太监,圆滑世故不说,还捧高踩低。他交代了宫人们几句,直接整理了衣袍去看他的母后,他不愿与那太监为伍,自行带了侍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