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子漠记忆中，谭素是个打碎了骨头也不会哭的女人，可自己却三番四次地弄哭她。可明明她才是那个最狠心的人，自己都还没有对她下手，怎么她先委屈上了？

谭素笑着擦去眼泪，又恢复了没事人的模样，"谭素之所以了解相爷，是因为相爷是谭素最想要对付的人，所以才会挖空心思去研究透彻。而相爷却不必如此，因为谭素从来就不是相爷的对手......"

宁子漠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

他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咸湿的温热，眼眶干得发疼，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忽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是为了羞辱她，让她后悔的吗？

怎么会去心疼她......

谭素又笑了笑，她始终端坐着身子，好似没有半分失态，低垂着眼睑，"相爷从来没有正视过我，自然不会去了解我。相爷嘴上说着恨我，可从未将我当作对手，装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却从未将我放进过心里......"

"说到底，谭素不过一个小人物，只是刚好让相爷吃了亏，所以相爷才会放不下......"她说着说着，越来越觉得可笑，"这并非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争斗，谭素再与相爷斗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所以谭素不想再斗了......相爷来此，不就是想要质问此事吗？不知谭素如此回答，相爷可还满意......"

宁子漠听到此处，再次怒火中烧，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逼得她抬头看着自己，"这就是你不与我成婚的理由？"

她不肯再与自己纠缠，是因为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恨过她、爱过她，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

这就是她逃婚的理由？

宁子漠咬紧了牙根，狭长的凤眼具满了凛冽，宛如一把绷紧的剑，随时会出鞘伤人，"谭素！你就差那么一点都能要我的命了，你还想跟我如何势均力敌？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将我逼到如此地步，就连李珏都不能！你何德何能！！这天底下只有你不将我当一回事，只有你敢辜负我的喜欢，也只有你敢将我伤得体无完肤，还觉得不够！！"

谭素望着他的眼睛，平静道："相爷还活得好好的，如何体无完肤？反而是谭素一无所有，失去了一切......"

"谭素！你还想要怎样！"宁子漠从来没有如此撕心裂肺的嘶吼过，他吼到喉咙都有股撕裂之感，"要不要我把我的权势都给你，把我的心挖给你，把命也给你，你才会觉得是自己赢了！！"

宁子漠自打拥有权势之日起，就从未被人伤害过，以至于被谭素咬下一块的时候，会有种疼到失去全部的错觉。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失去。

他还活得好好的，继续做他的相爷，继续拥有他的权势，皇后仍然信任他，李珏仍然不能动他，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为何会这般撕心裂肺的痛？

为何要跑到她面前质问她？

宁子漠的喉咙火烧一般的疼，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几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可他还是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这个女人，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竟是再一次让他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