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抬眼望着他,她的五官削薄,竟在那一瞬间有种极致的冰冷,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没有任何感情,"因为谭素所爱,一直都是王爷,我愿为他赴汤蹈火,他自然会全心全意信任于我。"
宁子漠听完她的话,脑子里好像有一根线被拉断了,以往的认知和分析通通被推翻。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更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呼吸都变得刺痛起来。
"相爷赢了是不假,可是赢得并不漂亮。谭素从未喜欢过相爷,相爷的那些伎俩,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谭素说得很缓慢,每一个字都尽可能的清晰,"相爷喝酒都尚且留着三分醒,谭素为何不能留?危难关头,谭素当然得想到相爷。做戏要做全套,不骗过自己,怎么骗得过相爷你?"
宁子漠不信她的鬼话,连瞳孔都微微收紧,"你替我挡箭又怎么说?"
谭素笑了,"相爷一点也不了解我,我向来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为了取得相爷的信任,挡一支箭又何妨?"
宁子漠冷笑道:"命都没了,取得信任又有何用?"
"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唯一取胜的方法。谭素在赌,只有赌赢了,才能彻底消除相爷的怀疑。"谭素直视他的眼睛,冷静得不像话,"事实证明,我确实赌赢了,那次以后,我的到了相爷的信任。"
"信任?"宁子漠的声音有些失控,讽刺道:"难道那日你放弃刺杀于我,也是想要取得我的信任?"
"那日确实是我怕了,如今再怎么悔恨也无法弥补。"谭素冷静异常,背脊挺得笔直,"如果再来一次,我定会毫不犹豫,手刃奸佞。"
宁子漠的气息乱了半拍,他微微捏紧五指,极力在忍耐着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嗤笑,"谭素,你不怕死就继续说。"
谭素不卑不亢,再次掷地有声道:"我谭素所爱慕之人,从来都是深明大义的李珏,而不是贪赃枉法的宁子漠,让相爷失望了。"
她将他说的一文不值,让他的所作所为都成为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失望。
失望!
一个女人罢了,凭什么让他感到失望?宁子漠心头却犹如万蚁噬心,有股闷气无处宣泄,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再口舌生花又如何?
她三言两语,还能赢了他不成?
宁子漠抑制住失控,转身不再看她,抬手指着门口,"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齐秉不敢迟疑,"带下去。"
谭素被人拖起来,她的长裙已经脏了,长发已经散了,那双眼睛还死死盯着宁子漠不肯放开,黑得发亮,"相爷不是好奇,明明我与李珏没有交集,为何愿意为他只身涉险吗?"
宁子漠猛地回头,怒道:"停下!"
齐秉不明所以,侍卫们面面相觑。
宁子漠冲过来一把拽住谭素,将她整个身子都拽了起来,像拖一件物品一样,将她用力拖到中间,狠狠扔下,"说!不要命就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