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闭眼假寐了一会儿，没等到谭素捏肩捶腿献殷勤，反而有些睡不着了。他微睁着眼睛望着她，总觉得今日的谭素木讷了许多，一点都不如以前机灵了......

马车颠簸了一下，谭素的身子跟着晃晃悠悠，头顶的簪子摇摇欲坠。她正准备扶正簪子，身侧的宁子漠先她一步伸手，两人的手正好碰到了一起。

宁子漠毫不避讳，帮她扶好簪子。

手下簪子的质感并不好，她今日打扮得未免太随意素净了一些。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昨日她一番装扮让他有多少欢喜，今日就有多少失望。

他收回手，笑道："改日我叫人给你做几身衣裙吧，平日里官服穿的多，私下里多穿穿其他的。"

谭素点头，"谢相爷。"

"簪子也太素了，改明儿我让齐秉给你寻一些好的，你都收着，缺什么跟我说便是。"

谭素连连点头，没有拒绝。宁子漠给什么，她就拿什么，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不过他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平日里那些女人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他看得厌烦，自己穿的素净，他反而想看自己打扮打扮。

宁子漠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温热，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抬眸看向谭素，心想，女人就应当如谭素这样，不需要长得太漂亮，也不需要太清淡，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行为举止，都如她一般恰到好处就正好。

马车又颠簸了一下，谭素身子轻坐不稳，摇来晃去。她不小心碰到了宁子漠的肩膀，赶紧爬起来坐正，贴着边上坐。

宁子漠则顺手将她捞到了自己身侧，揽住了她的肩膀，"想靠着就靠着，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生分。"

熟悉的触感围绕在周围，他揽得自然而然，让谭素忘了挣扎。她反应过来之后，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谭素想到昨夜抬出来的湘儿，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坐直了身子，"相爷不必......"

宁子漠的手上微微用了力道，让她无法退避，他的心思敏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直视于她："你在回避我？"

谭素讪讪一笑，"怎会......"

宁子漠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她的下颚，"你为何不敢看着我？"

谭素被迫与他直视，心头多少有些紧张，笑道："相爷天人之姿，谭素哪敢直视......"

"可是昨夜吓到了你？"宁子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情绪皆藏于眼底，淡淡道："素素无需害怕，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害怕我，唯有你无需害怕。"

哪怕知道她心怀异心，他仍旧舍不得惩罚她，哪怕走到如今这地步，他还是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关键时刻，谭素竟是说不出话来，面对他的真情实意，她的满口谎言显得分外虚伪。

宁子漠捏着她的小手，亲昵尽显，"因为素素对我而言，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谭素心头一悸，望着他低垂的眉眼，胸膛变得滚烫，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