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后没几日就是正旦,自正旦始就是正德四年了。每年的年节大礼都差不了太多,夏灵瞬只要按照规矩办事就好,只是今年尚且多了一项,那就是接受各地藩王世子朝拜,全因为如今这些藩王世子入京已经两年有余,跟着学习的老师也是大明最为学识渊博的先生,自然也到了校验成果的时候。
夏灵瞬身为皇后自然也要简单训诫几句,大多是要勤奋学习、报效国家的话,诸位藩王世子也一一应下。
若说之前他们还对皇上召他们入京的事情心存疑虑,那么如今跟随着诸多先生学习了许久,自然是明白万岁爷的目的。
再怎么说,能出来做些事情总比呆在家里混吃混喝要强得多,更何况其中的有些藩王家中分支众多,家境难免差些,将来若是再分下去,只怕是要饿死。
朱厚照早在之前考校他们的时候就明说了宗室科举之事,摆明了是要让他们科考做官,却又不与寻常学子一同科考,也算是为他们开后门,因此大部分人都牟足了力气想着借这个机会搏一搏,若是成绩好,家中的禄米和为官的薪俸都有,何乐不为?
夏灵瞬将其他人送走,特意留了朱拱橄,道:“橄哥儿,今晚照例是要看灯去的,你就留在我宫里和长哥儿、二哥儿玩一会儿,我让人去请你娘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说罢便让身边的宫人去寿宁宫跑一趟,将宁王妃请到坤宁宫来。
朱拱橄欢喜地应了下来,道:“好。”
夏灵瞬叫乳母与宫人将两个小娃娃抱来,菜菜见是熟人,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他与朱厚熜时常同朱拱橄一起玩耍,见朱拱橄来了自然也不觉陌生,反而一同玩了起来。
朱拱橄虽然年纪较两个娃娃太大了一些,但他天生性格柔顺纯真,与小孩子们一起玩倒也不觉得幼稚。
夏灵瞬自己则先去屏风内将今日为了朝见换上的礼服退下,只穿了一件应景的在书桌边将袖子挽起,拿笔勾画图案。
夏灵瞬每日除了教自家儿子学习说话之外,空余的时间就是画画,当然,不是要展先她高超的画技,而是为了通过画画的方式将自己还记得的童话故
事都滑下来,方便以后给自家的这些个小崽子们进行启蒙教育、讲讲故事之类的。
谁让妹妹在的时候家里银钱紧张,夏灵瞬哪里有那个闲钱去购置笔墨颜料去做绘本?但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好好做出来。
毕竟小时候的故事以及家长的言传身教都是对孩子智力启蒙的重要环节,夏灵瞬对自家儿子的智商虽然有一定的信心,但也不能放任他将来长大了只接受那些教书先生们死记硬背的背书教育法。
夏灵瞬小时候跟着自家三哥还是看过点《杨家将》之类的连环画,大概知道这些个小人书该怎么画才能吸引小孩子,因此下笔也算是顺利。
虽然她画技是差了点,但也不至于看不懂的地方,何况是给小孩子看,夏灵瞬就更不用担心自己的画技问题了。
夏灵瞬正在那里埋头苦画,却见冯氏走了过来,小声道:“娘娘,宁王世子瞧着心情不大好。”
夏灵瞬有些奇怪,放下笔道:“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菜菜调皮了?”
冯氏急忙为菜菜解释道:“长哥儿什么都没做,只是宁王世子听着长哥儿在那里学语,忽然就……”
夏灵瞬沉吟片刻,道:“没事,我去看看。”她去了只见朱拱橄坐在罗汉床上,虽然一直和两个孩子开玩笑,但却能察觉到他的神思不属,夏灵瞬见状笑眯眯地开口道:“橄哥儿这是怎么了?”
朱拱橄回过神,急忙道:“我没事……”
夏灵瞬将菜菜和朱厚熜搂着,道:“小家伙,才几岁就有那么多心事?只管和我说就是了,我不告诉你娘。”
朱拱橄眨眨眼,道:“真的?娘娘可不要骗我。”
夏灵瞬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开玩笑道:“那当然,就用皇后的凤冠和你打赌,绝对不和你娘说。”
朱拱橄见她连“赌注”都押上了,这才道:“我看见长哥儿和二哥儿玩,还会叫‘二哥儿’哥哥,就有些羡慕,要是我也有一个兄弟就好了……可是我娘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也只剩了我一个,我爹还有其他妾室,可也没有一个兄弟……”
夏灵瞬拍拍他的头,道:“你娘和我是朋友,你如今又在宫中住着,平日里常来我这里玩,菜菜他们也算是你的兄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