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再次道过谢,这才跟着官衙的人离开,只剩下三个人站在路边有些尴尬。
好在朱厚照总算回来,夏灵瞬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慢?孩子都让接走了,你这奶糕才买回来。”
“这不是看着旁边有卖瓜果的,怕你渴了,这
才又买了些水果回来。”朱厚照说完将手中的果子递给夏灵瞬。
夏灵瞬接过果子握在手中,瞥见他腰间的玉佩没了,道:“怎么身上也没带钱?”
“钱都在刘瑾那里,有他在我还随身带钱干什么。”
朱厚照话音刚落,刘瑾便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道:“哎哟,老爷,您没事儿吧?”
朱厚照摆摆手,道:“少废话,时候不早了,马车还得赶快些,不然赶不上时候了。”
刘瑾连忙应声,与曹怀信一起将马笼头重新套好,又将木凳放下来,好让两人上马车。
夏灵瞬无奈扶额,随后对王家夫妻二人道:“王大人和夫人为我们这事耽搁许久了,我们也不好再打扰了,便就此别过了。”
王夫人与她客气几句,目送二人乘车离开,这才对丈夫道:“看这位夫人年纪尚轻,说话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的,想必是大家出身,看着与那些跋扈的勋贵不同,倒是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见丈夫迟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出声问道:“怎么了?夫君在想什么?”
王大人沉吟片刻,道:“刚才的可能是皇爷和夏娘娘。”
王夫人啊了一声,表情诧异,却又努力压低声音道:“皇爷?”
“若非大户人家,寻常人身上怎么会不带银钱,男子身上的玉佩被拿去换了果子,也不见他心疼,刚才年轻男子说要去夏公家,这附近最出名的就是庆阳伯夏儒了,又说起他娘子的二哥要成婚,先前庆阳伯往陆家请期的动静不小……”王大人停顿片刻,又道:“男子还说了‘刘瑾’这个名字,应当不会错了。”
王夫人有些讶然,道:“我听闻皇爷素来喜欢出宫,可没想到真能遇上……不过看皇爷那样,不像是言官们弹劾中所说的不堪……”
“我听爹说过,言官弹劾有失偏颇……”
王夫人见夫君分析得井井有条得样子,不由轻笑一声,道:“好啦,你当是你以前格竹子呢,咱们就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猜那么多人家皇爷也不知道有你这人……走,快去给我射个彩头去。”
听夫人调侃自己,王大人也有些窘迫,只好道:“这次给你射一个好的。”
夏灵瞬上
车之后才发觉自己浑身的汗,道:“真是吓死我了,我在顺天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拐子呢,倒是以前常用拐子吓唬圆姐儿。”
朱厚照嘲笑道:“真有拐子也不来拐你啊,别叫你把拐子给拐了。”
夏灵瞬瞪他一眼:“你绕口令呢!”
朱厚照看了看手中的奶糕,递给夏灵瞬道:“你吃了吧。”
“我又不是孩子。”夏灵瞬说罢掀开车帘子,递到赶车的曹怀信手里,道:“怀信,你吃了吧。”
曹怀信正要拒绝,夏灵瞬已经回了车内,他也只好将那包奶糕收好。
等夏灵瞬回过头一看,朱厚照正在那里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试探着问道:“万岁爷这是怎么了?表情这样严肃。”
过了好久,朱厚照才开口道:“刚才那孩子虽然有些笨,只会流口水,但看着倒也挺可爱的,脸圆圆的,一看就是个身体健康的孩子。”
他倒是有弟弟和妹妹,可惜这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好,太康公主朱秀荣只活了四年,蔚悼王朱厚炜则只有一岁,太医虽然不说,但言外之意都是孝宗身体不好,因此皇子与公主的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