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朱厚照这位从做太子的时候就调皮异常的万岁爷是肉眼可见的心情好,每天心情都是出奇的好,别说对内官们宽松,就连对那些骂他的文官们都报以微笑,实在是一件怪事。
对此大臣们自然是各自猜测、众说纷纭。
而打听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拜托各家夫人们进宫去皇后那里询问,毕竟她是与万岁爷最为亲近的人。
只是皇后最近忙着年节的事情,接见内外命妇们也只是短暂坐一会儿,之后就让命妇们自便,因此也没能打听出什么。
不过据各位夫人们所说,皇后比之前圆润了一点,说不定是怀孕了。
这么一想,朱厚照的各种异常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毕竟初为人父嘛,难免会比较喜悦。
内阁及六部的人大都比先帝年纪还大,有一半都给朱厚照讲过课,朱厚照虽然皮,但也是个好学生,所以他们对此也很是欣慰,毕竟如果朱厚照做了爹,说不定就会有所成长,只要别再调皮胡闹就行了。
更重要的是要是有了太子,他们也可以争取尽快开展对下一任皇帝的教导,争取不要再整出另一个朱厚照了。
因此对朱厚照连同刘瑾的一些异常举动,大臣们也选择性无视了。
至于朱厚照说要给皇后家人加官进爵,大臣们也同意了。加封皇后亲族本就是皇帝应该的,大婚之后第二年刚刚好,大臣们自然不会横加阻拦。
至于被当爹、被当娘的两人则浑然不觉,照常过日子。
等到了腊月二十八,夏灵瞬总算正式休息,剩下的都交由宫人们去办,她自己则把外赐各地藩王的东西写出了一本账册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却摇摇头,道:“这册子你先攒着,等年后再说。现在和他们说什么宗室科举,只怕没那么容易答应。好歹是洪武时留下来的祖训,这群人精要是等不到合适的机会,不会主动揽事情的。”
所谓“开源节流”,宗室科举就是二人想出来的“节流”方式,藩王有工作了总不能还大把大把地拿朝廷的禄米了吧?
夏灵瞬只好把账册收好,随后道:“今年奉天殿的年宴也已经安排好了。”她凑到朱厚照身边,道:“我也想去
凑热闹,听说有外邦来使,我都没见过呢,万岁爷带我见见世面呗。”
朱厚照半躺在罗汉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太宗实录》,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道:“不是还有内外命妇吗?你跑不了,安心在寿宁宫待着吧。”
夏灵瞬哼了一声,叫蒲桃把衮服拿来给他,道:“吉服也叫尚服局送来了,你自己试试看合不合身吧。”说完就坐在罗汉床另一边看书去了。
朱厚照见她生气了,让蒲桃先把衮服放到一边,随后嘿嘿一笑,凑到中间的小几边上,道:“到时候你将命妇交给奶奶,我让人去接你不就好了?”
夏灵瞬一下子坐了起来,道:“那可不许反悔!你要反悔你就是——”
朱厚照自觉接话:“大猪蹄子。”
夏灵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拿起衮服给他比划起来,道:“应该不会有差,你快试试。”
朱厚照暗自感叹她变脸如变天,还好自己应变得快,不然又少不了被夏灵瞬挤兑。他站起来,张开双臂,笑嘻嘻地说道:“你帮我换。”
夏灵瞬呸了一声,却还是道:“你先把常服脱了。”
朱厚照乖乖脱了衣服,夏灵瞬这才拿着衮服给他套好。
朱厚照最讨厌穿戴麻烦,因此夏灵瞬询问沈琼莲一番,才仿照英宗朝给朱厚照做出这么一身袍式衮服,与平时的常服接近,方便朱厚照行走,加上十二团龙纹,不失冕衮服的威严。
朱厚照等夏灵瞬给自己扣好革带,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还是这样穿着舒服,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他摸着下巴想了想,道:“等到开春了再给我做几身曳撒……”
夏灵瞬白他一眼,道:“你不是缺钱吗?做起衣服来倒是大手大脚的。”
朱厚照揽着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那儿有钱,你除了平时给宫人们多些薪俸,自己都省吃俭用的,再说等过几日咱们的店铺开张了,还缺这点儿钱吗?”
夏灵瞬拍了他的手心一下,道:“没钱!只能做两套曳撒,多了没有!也不看看你有多少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