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自嘲的笑笑,看着眼前终年不化的雪。
她从自己的手套口处翻了翻,笨拙的摸出干且碎掉的格桑花花瓣。
“妈妈格桑拉,妈妈格桑花。”她用典型的日本口音的中国话,咬字过于清晰的唱出了一句歌。
她看着格桑花田时,有个藏族的女孩教给她了这句歌。
趴在你的肩上,能说悄悄话。
倚在你的怀里,就到了家。
“您在我的心里,永远是……童话。”这一刻,她眼前似有画面浮现。
庞大的兽压塌人工岛,海水滔天。
天空之上,有苍蓝的鲸鱼摇起尾鳍,肆意飞舞,搅动层云。
身后不远处的藏人看着呆滞在山巅的她,单只的眼里积淀了与珠穆朗玛峰巅积雪一般苍白的肃穆。
致敬一个世界的死亡,以及新生。
而现在的加拉哈德并不知道,这句话会在女孩的心里留下这么大的影响。
他有些无力的抬起手,片刻又蜷缩了回来。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无法抓住。
譬如沙子和水,还有知晓无法改变的那一刻。
他抓不住那位一心求死的女士,却能将小女孩带向安全的地方。
改变能改变的,眼下情况,就是这样。
加拉哈德看着一些人坠入深海,而另一部分人挣得了轮渡的位置。
自此,生与死将他们永隔。
在庞大的数字前,英灵也是无力的。
他无法变出更多的船,将所有的人都送往远方。
加拉哈德救不了所有人,他能做的,只有本着就近原则,救下能够救的人。
渡轮在小女孩的目送里远去,直至连一个小点也消失不见。
鲜红的血,将附近的海域染成赤色。有异化的鲨鱼寻着血腥味而来,绕着这片海域不断打转。
它们头生长角,却仅有半截,裂口处明显有被火烧灼过的痕迹。
海域在生命的流逝下被点燃。
“……只要纠正错误的话。”加拉哈德喃喃道:“那个时候,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他俯身,牵住小女孩的手,盾牌似一叶孤舟,从血染红的海中起航。
前方的海水依旧宽广,海水下,则是那些已死之人绝望的哭。
年少的英灵,在哀嚎里前行。
盾牌划过水流,涟漪在他身后啜吻。
他支着小船,一趟又一趟将能够救起的人带往海洋中的漂浮物上。
一只又一只的变异鲨鱼死在他出鞘的剑下,目光凛冽如刀。
然而,即便将所有的鲨鱼杀掉,也会有体力不支的人掉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