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昇是姬夫人生的,儿子心里想什么当娘的哪能不知道。
她一共给老爷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但对这个大儿子却是最上心最迁就的,当年的事老爷并没有怪她甚至也觉得有愧于她,所以对后来生下的儿子女儿都很是疼爱,但始终却对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姬昇格外冷淡。
姬昇如今已经娶了妻生了孩子子,但姥爷对他依旧与曾经没什么不同,连带着小一辈的孙儿也没什么感情。
姬夫人越发心疼大儿子,这么多年姬昇在父亲那里缺了多少关心,姬夫人便尽自己最大的可能都补给他,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但尽管如此,也不是事事都能让姬桁随心所欲的去做,尤其是与姬桁有关的事情。
姬夫人也怵姬桁,想起他那张总是似笑非笑的脸她都有些害怕,当然姬夫人更烦他,若不是姬桁她的孩子又怎么会被老爷不喜。
都是姬家的儿子,年龄也分明也是相差无几,但一个在朝堂之上却是一手遮天就连老爷也不敢说一句重话,而另一个已经二十有三却依旧没有一官半职。
就连世子之位也被姬桁牢牢占着!
她知道当年陛下登基后要给姬桁封侯,姬夫人虽然也不想看姬桁如此风光,但那时也是欢喜的,只要姬桁封了爵位,那这庆国公府世子的位置自然会落在昇儿身上。
可那小畜生做了什么?
只要姬桁还在姬家,昇儿永远都只是公府的二公子而已,所以就算不领陛下的好意也要恶心他们母子,无论怎么样都不给昇儿一条活路!
一想至此姬夫人便恨为什么当初姬桁救驾的时候没有直接死了,死了就没有人同昇儿争了,陛下指不定还看在姬桁救驾的份儿上赏他们姬家一个恩赐。
姬昇一大早的过来,姬夫人哪里不知道姬桁想做什么,即使她事事向着姬昇,但这次还是直接给儿子下了命令,
“我知道你看他可憎不想他活得太舒服,但上次他能放过你全是因为那谁死了!他能放你一次不一定能放过第二次。儿啊,听娘一句话,你如今都娶妻了,盈盈这么好的小姐出身高又会疼人,你好好和盈盈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千万别再招惹他了,听见没?”
姬昇听完就笑,“娘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好奇这长安第一美人,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罢了。”
“真的?”姬夫人皱着眉头看向儿子,而且也想不通,“管她是哪儿的美人都是旁人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姬昇眸色一冷,吊儿郎当的躺在塌上,“男人嘛,母亲你不懂。”
姬夫人本就对大儿子溺爱的过分,这么说了也便不赶他了,想看那就看看吧,赖嬷嬷已经去了东院那边,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
正想着赖嬷嬷就从外边进来了,母子两齐齐往赖嬷嬷身后看了一眼,却见赖嬷嬷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姬昇从塌上翻了起来。
赖嬷嬷先同姬昇问了安,这才脸色难看道,“安娘子说没有世子的令,她...不来。”
母子两齐齐没了笑容。
此刻的另一边,灵鹫熟门熟路的跟着姬桁进了书房,盯着推着轮椅的卫七看了好半天,终于将接过来自己推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不急不急,还不到时候。
姬桁的书房大的出奇。
说是书房,其实倒像是卧房书房与议事厅的结合。
刚刚说进来帮姬桁研墨裁纸,但姬桁进来后便坐在那张格外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前,既没有准备提笔写字,也没有说想喝茶润嗓。卫七这人更是一棒打不出一句话,幽幽的看了灵鹫一眼,默不作声的直接出去了,灵鹫正纠结自己要做些什么,就听姬桁道,
“书架三层第五格的实务策,拿过来。”
来了!
灵鹫对这里熟悉的很,迅速找到了位置将东西拿了过来,没敢直接跑到姬桁跟前,稍微走近后将实务策放在姬桁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然后抬眼看见姬桁终于提起了笔。
这回不用姬桁提醒了,灵鹫自觉地用小铜勺在水盂里取了水,拿起砚台旁的墨,安安静静的开始研墨。
姬桁放下手中的策论,盯着她瞧了会儿。
灵鹫刚刚脱了外边的斗篷,穿了藕粉色的外裳,越发将白皙的皮肤衬的格外娇嫩,小乔的耳垂上坠了玉白色的水滴坠子,此刻随着她磨墨时手臂的摆动一晃又一晃,眼睛专注的盯着手里的墨。
不过研个磨而已,却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姬桁瞧她格外认真的样子,不知怎的又有些想笑。
灵鹫磨了半天,估摸着够了,要不磨得太多用不完倒是浪费了,抬起头正想问姬桁这些够不够,就看见姬桁已经将策论放下了,一手撑着脸正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