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百姓的粮食钱财不求多但必求依其所需;关键在于如何改善。他们的生活很大一部分应地方官员而定,重点是如何保证发散下去的东西最后能够到达百姓手中;如何保证他们不再被掠夺。”
“说具体些。”
“不可一味将犯了错的朝官发配到地方,因为那样的官员多少对朝廷的指令都有几分反感,更因为在地方的待遇肯定不比朝中,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也只能克扣赏赐,强征重税。分到地方的官员,必保证其秉性贞良。更是不能因为他们只是‘区区地方小官’而理所当然的减少俸禄,反而应当与对朝中臣官一视同仁。”
拜呈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确,若是真的像流悦所说的,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但可以有效避免许多事,更是因俸禄相差不大,才能得到真正想为朝廷效忠的人。不管怎么说,在俸禄相同的情况下,做一个地方官怎么说也是比在宫中伴君来的容易。那样一来,走进朝廷的便不多是因为俸禄高或是权力大而花重金买通考官的庸俗之辈,而是真心向着天元皇朝,努力只为能向皇帝呈上忠言的人。
“运送补给的人,不该是侍卫队,而该是靠得住的官员,带着会功夫的勇夫一同前往。这样才能避免运送者私吞,甚至同地方官串通一气。”
“补给不一定要多,但是一定要实用,视地方情况而定,发放百姓紧缺的物资。”
流悦说了许多,直到喉中干涩才停了下来。她扭头看着拜王:“也许我所说的情况与当今形式相差甚远,但是正如当年水泊梁山聚义一般,没有人会闲的无事与朝廷作对,生计所逼,形式所逼,甚至官逼民反,都是真正摆在民间的。我虽不知道那些方法实践起来是否有用,可我能肯定,若历代君王肯对百姓真正关心,便不会有灭亡的朝代。因为想造反便定要发生斗争,而在那样的和谐朝代,有多少人愿意打破那种幸福?别说连人都找不到几个,就是他们想造反,也定会群众揭发。百姓虽弱,却是一个国家最珍贵的血液呢……”
说完最后一句,流悦叹口气,闭眼靠在马车的座椅上不再说话。拜呈沉吟许久,突然一笑。
好一个珍贵的血液。他看着流悦,却总觉得不对。
一个大户人家宠溺骄纵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会对现世有这般的理解。虽说不是每个受人宠爱的小姐都不问政事无学无识,却也是极少,更别说会为百姓疾苦而动容。
拜呈唇角微勾,华杏儿啊华杏儿,这个女人就算没问题,也绝不像传闻中那般泼辣任性。然而让青影查的事情绝不会错,那么这任性与灵动便成了极大的冲突了。说没问题?连他自己都不信。
……
不知多久,车停在了拜王府前。
像往常一般,拜呈像个体贴的夫君一般将流悦扶下车,并毫不客气的偷踢了一下她的脚踝,然后在流悦摔倒前及时伸手扶住。
流悦狠狠的瞪了拜呈一眼,双臂拢着他的胳膊,一边用手不停掐着他的腰——动作自然是小的难以察觉。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甜蜜到令人生妒的神仙眷侣。
回到寝宫,流悦像散架了一般摊在自己的床上。她是第一次觉得拜王府这么亲切,自己的床这么亲切。
“小姐,您和王爷怎么提前返回了,莫不是漏馅了,被府上驱回来了?”还没等她陶醉完,春桃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