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悲恸的感觉，好似心脏被一只手死死地攥着，难受得让她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p>

再开口，嗓子已是嘶哑得不成调子，声音比霍霆琛还要轻。</p>

“你别说话……省着点力气，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p>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他唤她什么了，不管是‘微微’，还是‘安安’……哪怕他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的替身，她也不计较了。</p>

她什么都可以不管，只要他能活着！</p>

只要他能活下来！</p>

然而，掌心处涌出的鲜血却是越来越多，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温热而黏稠的液体不断地溢出来，染红了她的整根手指。</p>

霍霆琛的脸色愈渐苍白，就连呼吸都微弱了下去，手上的力道也在缓缓地流失。</p>

他虚弱地看着她，俊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平静。</p>

好似只要看到她安然无恙，他就已经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p>

“微微……我可能，活不了了……”</p>

轻细的字节从男人的薄唇中气若游丝地吐出来，声音那样轻，听在莫微羽的耳中却如同轰雷般刺耳，叫她陡然间张大了眼睛，露出骇然不已的惊惧神色。</p>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不可以死……我带你去医院！我马上送你去医院……”</p>

莫微羽疯狂地摇着头，连连否定他的话！</p>

继而努力地扶着他的身体，撕开衣服试图包扎他头部的伤口，止住伤口处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p>

霍霆琛却是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手足无措的动作。</p>

一双墨眸深深地看着她，艰难地开口追问，像是在执着于一个问题、一个答案。</p>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心痛吗？”</p>

对上霍霆琛深情缱绻的双眸，莫微羽泪光盈盈，男人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苍白，就连嘴唇也逐渐失去了血色，好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雪。</p>

唯独眉眼依旧深邃，五官依然棱角分明。</p>

像是拿美工刀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那般，无论变得多么狼狈，仍然俊酷得令人印象深刻。</p>

紧紧抱着男人的脑袋，莫微羽埋着下巴，嗓子哽咽得说不出话。</p>

见她不出声，霍霆琛微垂眼睑，似是暗下了几分眸光，语气中随之染上了一丝丝的寥落，仿佛在乞求着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