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那些蒙古勇士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不乏奚落和嘲弄:元朝最讲究血统种性,汉人曾被他们分为最末等,让他们接受汉人的处置,简直难于登天。
可何瑾却不疾不徐,仍旧慢慢诉说道:“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你们信仰长生天,萨察礼敬天敬地敬先人。”
“可我们春节也会祭天、祭社稷之神,在家中设立祠堂,供奉祖宗先人。信仰文化如此相似,跟我扯什么蒙古人和汉人?”
这话一翻译过来,那几个蒙古贵族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其他那些个还在傻笑的,更是被一鞭子抽了过去:“笑什么笑!我都快被他绕糊涂了,你比我还聪明?”
当然,也有没糊涂的,立时就反驳起来:“没有降生在草原,父母不是蒙古人,血管里更没有流着我们勇武善战的血!如你这等低劣的南人,怎么可以处置我们?”
“还是狭隘的血统论啊,真是没一点新意。”何瑾当即嗤笑不已,问道:“那照你的说法,没生在草原就不是蒙古人了?”
“当然!”
“假如你因为一次战斗,不得已同妻子一起流落在了明朝之地,生出的孩子是不是就不算蒙古人了?”
“当然呃,当然算。因为我和妻子,都是纯正的蒙古人。”
“要是一方蒙古人,另一方是汉人,生下的孩子是汉人还是蒙古人?要是他们再继续通婚,孩子的孩子又算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至于说我血管里,没有流着勇武善战的血呵呵,”
何瑾就一扫那几个鼻青脸肿的蒙古贵族,扬了扬拳头道:“是你们昨晚没被我打爽,还要再来几回吗?”
“我,你!”这些蒙古贵族一下面面相觑,气得七窍生烟又无话可说。
至于那些蒙古勇士们,比之这些蒙古贵族其实更加不如。目光早就由一开始的轻蔑,到凝重,到迷茫,到眼珠就像晒干的咸鱼一般呆滞。
还有像脱脱这种喜欢钻牛角尖儿的,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我的阿妈就是汉家女子,那我到底是蒙古人还是汉人?
以前我对这个问题,还是挺确定的,怎么听了他的话后,连这个都不敢确定了?
但何瑾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管我是不是蒙古人,但总归是塔布囊亲封的达鲁花赤,职责就是处置你们弄出的破事儿!”
说着,他还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道:“另外,你们是听谁胡说,我要砍了那家伙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