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低落的火筛闻言,不由嘲讽了他一句:“鸿门宴我倒是看到了,可哪有什么杯酒释兵权?”
“领会精神好不好?”何瑾就解释,道:“杯酒释兵权,重要的在于权,而不是特指什么兵权。更何况你们蒙古汉子下马牧畜、上马征战的,哪分得出具体的兵权?”
“我指的权力,就是之前跟他们说过的,将部落的交易权放在你手里。从此你握住了他们的衣食住行,不比单单握住兵权更有用?”
火筛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死死盯向何瑾。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何瑾却不管这些,继续言道:“行了,男人这时候需要独处,需要安静,需要默默地舔着伤口。反正酒都是现成的,我也不呆在这里碍着你眼了”
说着,他就自行向帐外走去:“等明天你酒醒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
看着何瑾渐渐走到帐门口,火筛最终还是没忍住,突然愣愣地问了一句:“你今年果真才十六岁?”
“什么十六岁,那是虚岁!人家今年明明才十五岁”何瑾顿时就急了,额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急声辩解道:“我可还是个孩子啊!”
一听这个,火筛顿时握紧了手中金樽,忍无可忍地向他砸了过去:“十五岁你便如此心狠手辣、谋事无双?”
“尤其此前若不是你那番高谈阔论,让他们一时都迷了心智,恐怕我将帐中所有人都杀光,也阻止不了蒙郭勒津部落分崩离析。”
“如此用计使诈、duoan杀人都信手拈来,还跟我说你只是个孩子?整个大明朝,不,就算曾经幅员辽阔的大元,能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孩子?”
“这我哪能清楚?”何瑾的回答,明显心不在焉。
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那金樽上,回话的时候,就悄悄把金樽拨弄到了宽大的袍摆之下。
然后又装作整理靴子的样子,就把金樽藏在了袖子中,火筛见状不由气笑了,道:“滚,你这只贪财的貔貅,赶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最后真待何瑾跑得没影儿了,他又目光复杂地望着帐门口,喟然一叹道:“长生天为何那般眷顾他大明朝,这样的少年,为何就没生在我部落?否则的话,我何至于落得今日这等地步”
这一夜,火筛直喝得酩酊大醉。
到了第二日中午醒来时,还是觉得头痛欲裂。
毕竟,昨晚夜宴喝的阿日吉,是用酸马奶蒸过两次的好酒,度数跟明朝的老烧差不多。虽说入口绵软得很,可后劲却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