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就已很不耐烦了,扯了根儿野鸡腿塞朱秀英嘴里:“当然是为了解决,宁夏一线统调不一的问题。”
“你也亲眼看到了,一个文官事儿妈,事无巨细的,明摆着在扯后腿。另一个自大贪功,估计没少鼓动大军主动出击。”
“春秋之时,还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一说。咱大明倒好,将领家眷产业都在京城,粮秣军饷由朝廷拨付还不放心。”
“大军最多有一个监察的就行了,宁夏一线却有两个,权力还那么大,不是添乱是什么?”说着,他还又舀了一碗鸽子汤,端到朱秀英面前道:“赶紧吃,没看到一会儿就没了吗?”
这一暖心的举动,明显让即将炸起来的朱秀英,一下收敛起了脾气。想到这计策如此缜密精妙,的确让她开了眼界,不由就愣愣地嚼了两下鸡腿。
可随后,她又忍不住道:“你跟保国公合情上奏我能理解,可为何又非要弹劾二人懈怠敷衍、渎职无能?”
“因为这样的弹劾不需要证据啊,我只是想让他们二人别碍事儿,又不是跟他们有仇,当然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你怎么知道,父皇会同意你的请求?”
这一下,何瑾就干脆放下了碗筷:“公主殿下,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有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我,我想不通的话,就吃不下”
何瑾顿时败北,可瞄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忽然就笑了:“行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好好解释一番。”
“殿下已知道,陛下派我入固原,就是意识到这里已无药可救了。所以我无论怎么搞,陛下大概率都会纵容一些的。”
“另外,假如只我一个人上奏的话,无论多么有理有据,陛下也不会多么重视的。可加上保国公联名上奏,份量就重得多了。”
说着,他根本不顾忌在场众人的面,又嘿嘿一笑道:“即便陛下不同意,我也会栽赃陷害,将他们囚禁关押起来的”
孟文达和朱晖两人就哼哼吃吃,后悔来蹭这顿饭了:这小子狂悖无礼,一顿饭的功夫儿,说了多少僭越违禁的话?
可偏偏这些话又都有些歪理,他们听了不是,不听又忍不住,只能用埋头大吃来掩饰尴尬。
这时候,朱秀英总算全明白了:“何瑾,你这一套斗地主之法,当真精彩绝伦。本宫实在没想到,如此一团乱麻、无从下手的困局,竟如此被你歪打正着,寻到了突破口”
胸中块垒尽除,她忽然就觉得有些饿了。
可当她举筷准备吃一些的时候,何瑾反倒话多了起来:“什么叫只是有了突破口,分明是我已赢了这牌局啊。”
“统调不一这个,弄走右都御史和中官监军后,保国公就再无掣肘。可以心无旁骛地制定战策,御敌守关了。”
“解决军无战心的方法,我在新军那里已有了成熟的法子。再加上害群之马已除,兵士怨气消解,感念朝廷公正,士气多少会有所回升。”
“继而等抄没那些罪臣武官的家产,运来充盈军饷后。更是可以再来一波激励奖惩,使得宁夏一线从此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