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事儿不是那么办的。”
何瑾不由摇头苦笑,道:“假如说这事儿,传到了陕甘保国公那里。他因此胆战心惊,无心应敌,致使小王子长驱直入了怎么办?”
“孤让父皇砍了他的脑袋!”朱厚照顿时就怒了,道:“然后再提上一支精兵,与那小王子决一死战!”
何瑾一听这个脑袋都大了,声音凝肃地言道:“殿下,兵者国家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能这般轻易胡言?”
一听这个,朱厚照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
毕竟少年缺乏历练,思维没成人那么周全,难免走极端。加之叛逆期的缘故,越是被这样说教,反而越不服气、听不进去。
意识到这一点,何瑾当即就换了口气,道:“好吧,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战无不胜。可要提上一支兵马,总需要辎重粮秣吧?”
“塞外异族可以驱赶着牛羊一路行军,可我们汉人筹备一场战争,太子殿下想过要多长时间?”
“大,大概得三日左右?”朱厚照不确定地说道。
“三日左右?咱新军三千人,都要比这个时间长”何瑾又一捂额头,忧伤地道:“更不要说,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还有,上次保国公引兵出征,已耗尽了京仓和边储。咱还能拿什么,再跟人家小王子打啊?”
“这,这”朱厚照这次认真了,挠着头皮道:“那不让保国公知道这事儿,不就行了?更何况,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就会因此败给小王子”
“嗯,也有这个可能。”何瑾先是一笑,赞同了朱厚照的话。
可就在朱厚照吁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忽然说道:“不过,京城里的这些勋贵,可是已恨我们压根儿痒痒了。”
“而他们又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掌控着天下兵马。殿下可曾想过,他们一点点的消极怠工,或者阳奉阴违,会给大明兵户带来怎样的损失?”
“这?”朱厚照又无话可说了,双手都抓起了头发。
“别抓了,再抓年纪轻轻就要秃了”何瑾摆摆手,道:“眼下的情况,就是咱们目前还没有,能替代这些勋贵的势力。贸然连根拔起一刀切,自然是他们先倒霉,可连累着我们,也会跟着倒大霉的。”
“更主要的是,咱们此番的目标,要为新军扫清障碍,使其茁壮成长。”
“现在明摆着,朝廷还不能将勋贵们一扫而空。那他们以后自然就会由明转暗,偷偷地阻碍新军成长。这样一来,可就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