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料,平日唯命是从的张声,此时却没有退下,而是支支吾吾地言道:“可,可这次不同。那些士人有百十号人,其中不乏一些官宦子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假如只是一些穷酸秀才,赵王自不会理会。可还有官宦子弟,情况便不想同了。
谁不知道士林当中那些有名有势之人,都彼此同气连枝、脉络深远,指不定哪个就能联络到朝中的大员。
更何况单是人数多了,也极不好办。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的道理,小儿都懂。一旦让这些士子们闹出声势,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想到这里,赵王不由恼怒起来,将手里把玩的错金独角瑞兽貔貅,朝张声砸去:“狗才,既然知道事情不一般,还不赶快去探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声适才低着头,不敢看朱佑棌的眼光,自然也看不到朱佑棌扔出的貔貅,登时被砸到了脑门儿上,肿出一个血包。
可他也不敢呼痛,捂着脑袋狼狈地逃出了房门。
朱佑棌却还余怒未消,轻蔑骂道:“身体发肤,受之肤母,这些阉人自残身体,不忠不孝也就算了,竟然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房门根本没关,张声其实也没走多远。可这番话,他听见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不多一会儿,他便又跑了回来,神色更加惶恐,道:“王爷,奴婢打听了,那些士子正在痛数王府历年来的恶行。”
“有说什么有强占百姓良田,逼得百姓家破人亡的;还有威逼豪夺商贾产业,逼得商贾们妻离子散他,他们还说要联名上书,弹劾奏告!”
“他们敢!”朱厚辉气急败坏大吼。
“什么?!”朱佑棌却比朱厚辉老练多了,闻听此话后不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味:“今,今日之事,太过不寻常!看起来,似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一说到‘幕后’这两个字,父子俩登时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如此阴险歹毒的招数儿,好像有些熟悉啊
然而,就在他们猜到可能是何瑾的时候,房门忽然又传来了一阵骚动,明显是多人奔行而来的声音。
朱佑棌不由觉得更加心气浮躁,怒气大吼道:“何人擅闯王府,活得不耐烦了吗?”
话音刚落,孟文达的一张寒脸,便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