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
赵公公甫一转头,见自己的徒儿正在不远处轻声唤他。
赵公公脸一耷拉,提步走上前把人拎出了殿,劈头就是一掌。
“不要命了!让你在门口站着,进来做什么?要是惊扰了皇上,你看你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
永昌帝倒不是暴君,只是这几日因为齐王一事,他心情总是不好。
赵公公生怕徒弟蠢笨惊到圣驾,才这么说吓唬他。
小徒弟苦着脸说:“我知道师父,可是蒋妃娘娘在宫门前跪了一天了,我刚瞧着人要晕了,怕出事才——”
赵公公心口一惊,他示意徒儿住嘴,悄悄探出身子往宫门前瞥了一眼。
见蒋妃的确如徒儿所说,快要撑不住,赵公公也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办啊师父,要跟皇上禀告一声吗?”
“皇上也说了不许管。可是娘娘若真晕在殿前,皇上心里头恐怕会更加不痛快。”
虽然蒋妃是因为为母之心,才来御前给齐王求情,但皇上却并不认同她这做法。
赵公公咬了咬牙,让徒儿在这儿躲着,他提步走了过去。
“娘娘,娘娘……”
蒋絮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的说:“赵公公……皇上,皇上肯见我了吗?”
“娘娘,皇上这会儿还在里头批折子呢。而且皇上吩咐了,不见您的。您听老奴一句话,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皇上待会儿出来瞧见您,肯定会动怒的。您这禁足刚解,可别……”
赵公公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蒋絮都没听进去。
她呆呆的说:“皇上在批折子……是什么折子?是上奏处置齐王的折子吗?”
“娘娘高看奴才了,这奴才怎么会知道啊。”
“公公,求求您,您再帮我说说,让皇上见本宫一面吧!”
蒋絮卑微的拉扯住赵公公的袖子,这模样赵公公也是第一次见。
但他并未心软,扯出袖子说,“娘娘回去吧。奴才让人扶娘娘回宫。”
“不……本宫不走……”
蒋絮又去扯赵公公的袖子,边上御前侍卫见赵公公难以脱身,提着刀就走上去了。
险些发生冲突时,不远处走来一人。
“在干什么,还不放手。”
皇贵妃打远处走来,只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并不知道发生什么,近前才瞧见蒋絮。
“蒋妃,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蒋絮目光阴狠的看着顾南玉。
顾南玉没有闲工夫痛打落水狗,见蒋絮这么仇视她,只觉得好笑。
“你要是跪在这儿打算给齐王求情,那还是别浪费功夫了。你要是不折腾,兴许皇上还能留下齐王一条命,可你要是这样,皇上是看不得的,可别惹恼了皇上,把齐王的小命给弄丢了。”
“你闭嘴!”
方姑姑上前给了蒋絮一巴掌。
“冒犯皇贵妃,该当何罪!”
这一巴掌下去,蒋絮咳得厉害,毕竟她这行为已经坚持好几天了,身子垮了许多。
顾南玉让人将她拖了下去,转身往殿内走去。
避了人,方姑姑靠近顾南玉,轻声说:“方才蒋絮看娘娘的眼神,好生恐怖。奴婢担心她会失去理智,做出对娘娘不利之事。”
“她对我们下手的时候还少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儿子现在才是要紧,就算是恨我,齐王的处置没下来之前,她也只会为儿子奔走,没空分出心思对付我们。”
方姑姑想了想,点点头,“娘娘说的是。说起齐王,皇上现在还没下旨做最后通牒,会不会有变数?”
“九哥的性子我知道,若不是因为国公府,齐王早在被拆穿那日就被杀了。”
顾南玉温和的眸中浮现出一抹杀意。
早在知道傅容要把圈地案一事嫁祸傅平野时,顾南玉和傅惟琛就起了杀心了。
可惜即便是这世间最尊贵之人,他们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九哥的皇位能坐稳不容易,世间也才太平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