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只被家里的逆子弟弟气到心肝肺一起疼,刚看见傅睿,谢听澜就觉得乖,略微俯下身跟他聊了起来。
傅平野看着愈发觉得不平,起先还能遏制脾气,但眼看两个人聊到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傅平野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看傅睿上头的邀请谢听澜,跟他去宫内的池塘钓鱼,傅平野忍无可忍的泼了他一盆凉水。
“你上次的学检考的是零分,还想着要去钓鱼?先生给的古文背完了吗?父皇可是说了,今晚要去钟粹宫抽你的课业。”
傅睿如遭雷劈,“父皇今晚要来抽我的课业!!”
谢听澜忍俊不禁,“看来今天没办法跟十皇子去钓鱼了。”
“可恶,怎么偏偏是今天。”傅睿瘪着嘴看着谢听澜,说道:“那改日谢姐姐进宫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一起去钓鱼哦!”
“会的,殿下赶紧回去背古文吧。”
傅睿垂头丧气的跟着小桂子往钟粹宫走去,走到半路,还不忘回头跟谢听澜几人挥手。
傅招摇歪着脑袋想,她怎么记得昨天皇贵妃来的时候,说今天父皇要去永乐宫呢?
她好奇的瞄了一眼傅平野,发现皇兄一直在偷偷看谢听澜,傅招摇身子一怔。
难道,皇兄说父皇今晚要来,只是为了把傅睿骗回去背书,不让他黏着谢听澜吧!
那——
果不其然,傅睿消失在御花园的月门口以后,傅平野的视线就往傅招摇这里扫了过来。
傅招摇一时为难,她也很怵皇兄,如果不遵皇兄的意,说不定会被骂,但如果她走了,对谢听澜是不是也不好?
谢听澜早就猜到了傅平野的意思,毕竟这家伙的视线当真是一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幸好这里是皇宫,而且四周也没有什么人。
谢听澜心中暗暗叹气,她别过头对傅招摇说:“公主,这里离皇贵妃的永乐宫比较近,我想过去跟皇贵妃请个安。可若是这样,怕是回钟粹宫用午膳要迟一些,你要不先回去,跟娘娘说一声。”
这是要给自己离开的借口了,傅招摇看谢听澜没有勉强的意思,才应了下来。
“那我先回去了。”
傅招摇跟傅平野行了个礼,便转身回了钟粹宫。
谢听澜看向傅平野,笑说:“臣女对宫内的路径不太熟悉。可否麻烦殿下,领臣女去永乐宫。”
傅平野在她主动支走傅招摇以后,脸色好了许多,微抬着下巴,转过身道:“来吧。”
二人绕了几绕,出了御花园,但越走越偏。
谢听澜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强忍着笑意说:“殿下迷路了吗?这恐怕不是去永乐宫的路吧。”
“你跟孤来就是了。”傅平野被拆穿也不心虚,大步往前走,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后头,看谢听澜有没有跟上。
二人亦步亦趋来到一处,谢听澜并非不熟宫内路径,她一早就知道这是来东宫的路。
果不其然,停在了东宫殿门前,不远的宫墙下。
晴空万里,微风拂面,红墙绿瓦之下,空空如也的廊道,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
谢听澜不明所以,只是傅平野停下步子,她也不再往前走,四下观望起来。
抬头环顾一圈才发现,这处种满了桃树,近四月份,桃花开了满树,白色花瓣伴着微风落下,景致倒是极好。
谢听澜忍不住抬手接了一片落花,竟然还是完整的一朵。
她凝着安静贴在掌心的白桃花,心想傅平野领她来这里,难道是想让她看看风景的?
正想着,身侧忽然有人贴近,谢听澜一抬眸,对上傅平野的视线。
与此同时,掌心一重。
谢听澜回眸一看,桃花之上,被压了一个白玉簪子,二者颜色相近,倒是十分契合。
谢听澜拿起簪子打量,簪子用的玉虽然是上好的玉,但打磨的并不是很精致,这个工匠的技艺有待提高……
谢听澜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拿着玉簪子看向傅平野,瞥见他微红的耳根,便猜到了这个工匠的真身份。
谢听澜道:“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忙着那事儿,还有时间给我雕簪子啊。”
傅平野咳嗽了几声。
其实回京之前,那些事他就都布置好了。
回京后,他把自己关在东宫,就是一直在磨簪子的事。
可惜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的太子殿下,做这种细致的活计当真是不上手,毁了好几个上好的玉,才勉强雕出这个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