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折出门去捧了热水和洗脸巾回来,望着谢听澜净面,才说起方才的事。
“小姐,奴婢刚才在快散席的时候,看见大老爷和那个外室生的女儿了。”
谢听澜并不意外,她闷在洗脸巾里,声音翁翁的哦了一声。
“小姐不意外吗?那个外室女还未被认回谢家,现如今不过一民女罢了,竟能混进长公主殿下的赏梅宴。”
谢听澜将洗脸巾拿下,擦了一下手丢进铜盆里,轻缓道:“你那日不是看见了么,喜茶藏着什么东西溜出了谢府。”
毓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小姐是说,那天喜茶送出去的东西,是赏梅宴的请柬!那二小姐她、岂不是早就认识那个外室女了!”
“辰五之前回禀过,谢姝卉在金玉阁早早订了一个玉如意,送到了白虎街的一座宅子上。那天就是纪氏的生辰,她能花如此大手笔给纪氏庆生,想必也不是短时间认识的了,恐怕对她的身份也是了如指掌。”
“可、可二小姐既然……知道了那个外室的身份,她为何不告诉夫人呢!”
毓秀一脸愕然,困惑不已。
而且谢姝卉明知道那白虎街大宅里,住着的是十几年前就抢了她母亲丈夫的外室,竟然还给她送如此贵重的生贺。
她竟然还把自家姐妹的赏梅宴请柬偷偷扣下,去送给那外室的女儿,这二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听澜轻讽的勾了勾唇,看向毓秀说:“你以为她蠢,其实她是再精明不过了。”
“奴婢愚笨,实在想不通,二小姐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这十几年在谢府汲汲营营,为的是什么你还不懂?”
谢听澜褪了鞋袜,盘膝坐在床沿边,徐徐说道:“谢姝卉知晓纪氏的存在,兴许只是一时偶然,她定也查探过纪氏和谢泊明究竟是怎么个夫妻情深,比之她娘又如何。”
她看向毓秀,“你我都知道,母亲和谢泊明的夫妻感情早就堪比陌路,不过是护国公府还在,皇上对护国公府的恩荣也依旧,谢家不甘心没了这门姻亲罢了。可纪氏,那才是谢泊明重视之人,起码这层重视在母亲之上,既然如此,那她必定不能和纪氏生了龃龉。”
“她知道谢泊明对纪氏的态度,以及对那两个孩子的态度,她便知道,纪氏是一定会进谢家的门的,等她进了门,母亲的地位就不稳了,她身为嫡女,若和纪氏不打好关系,那纪氏得势之时,她便会处处受限。”
“若纪氏运气好,日后抢了她娘的主母之位,那她的亲事便也掌握在纪氏手中,如此一来,她如何会与纪氏翻脸呢?”
毓秀双拳紧攥,“二小姐自私自利,竟连夫人也不顾!小姐,此事若是夫人知道,那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