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瞅他一眼,“怎么一脸不高兴的?”
“……我没有不高兴。”
“少来,你这家伙半点不会装,高不高兴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林时雨只得不再反驳。他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问,“李老师,我是不是挺可怕的。”
李忠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一瞬间怔愣后,思路很快转回来。
“瞎想什么呢,你就一小屁孩,有什么可怕的。”
林时雨却想起陶尘那个退缩的眼神,还有钟起挡住她的身影。
他这才缓慢地感到心脏被长针没入的痛觉,以及不真实的荒谬感。
原来过了这么久,他都只是原地踏步。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靠近那群兔子,原来兔子从来没把他当作同类。无论表面再怎么粉饰太平,心中的防备永远不会卸下。
因为他就是个异类。
李忠见他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林时雨说,“没事。”
他收拾好书本,站起身和李忠说了再见,离开办公室。
林时雨不知从何说起,不想在李忠面前诉苦,更不想谈论任何人。说话不费力气,希望他人理解自己却是天方夜谭。林时雨不想浪费李忠的时间,也没了期望的心情。
林时雨回到教室,班上的人都已经走光,只有钟起背对着他坐在课桌上,一脚踩着椅子,听到动静回过头看了一眼。
林时雨没看他,回到座位后简单收拾好书包,刚背起来转过身要出来,转头就看见钟起走到他面前,站在课桌旁。
林时雨说,“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