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雨低头看着地面,脚有一搭没一搭踢着地上的碎石子。
他人是危险且复杂的存在,要随时保持警惕,不能轻易信任,更不可以去依赖。这是林时雨从小到大学会的一个道理。
所以他今天一整天这样一圈问下来究竟是为什么?林时雨盯着操场上的地缝,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脑子坏了?
热身结束后,林时雨跑出一身汗,脱了外套搭在操场边的栏杆上,弯腰去系松掉的鞋带,心不在焉地想反正自己都定下来选理科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思。
忽然一阵喧哗骤起,似乎有人在大声喊叫,林时雨系好鞋带,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个黑点流星般高速飞来,耳边划过空气被摩擦产生的风声。
一时间落日的余晖静谧流淌,惊呼声,风声,倏然远去。
“啪!”的一声,一只手拦住了足球的去向。
林时雨的视野里忽然闯进一副宽大的手背,那只手挡在他的面前,夕阳的余晖被五指分开,在林时雨的脸上映下深深浅浅的光影。他抬头望去,看见钟起微微喘息,低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转头去看跑来拿球的男生。
男生连忙朝他们道歉,钟起把球递给他,“注意点。”
林时雨站起身,钟起活动一下五指,转身走到栏杆旁边,“发什么呆?”
林时雨刚才被吓了一跳,这会儿回过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什么底气地说,“走神了。”
接着像是不想让钟起继续问下去似的,问他,“打球去吗?”
“打。”钟起脱下卫衣,顺手扔在林时雨的外套上面搭着,只穿一件白色短袖,“本来就是来找你打球,谁知道差点看到球打你。”
林时雨无言瞪了他一会儿,跟在他旁边往球场走,心想这个人讲冷笑话是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那天之后钟起又教了几回林时雨打篮球。在钟起住的电力小区里恰好有一个很大的篮球场,平时除了小区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喜欢在球场打球,也有外面的学生偶尔进来蹭球场。林时雨作为初学者的球技实在太烂,不愿意在学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练球,钟起就干脆把他带到自家小区里练,正好两人住得近,放学后没事都可以在球场上练两把。林时雨跟着钟起学了几天,从一开始运个球都要被球绊倒到慢慢的能带球上篮,三分球也有个准头了。
“有人拦你的时候,可以从对方手臂下传球给队友,也可以侧身运球防止拦断。”钟起站在林时雨面前,张开手臂作出拦截的姿态,“试着带球过我。”
林时雨尝试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法突破钟起的防守,没好气站直身体,“你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