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觉这种“大事”上面,沈约无疑是懒的,平日里若是袁兴或是谁敢来吵他,准会被他拎着一把剑把人都给砍出去了。
沈约这几日睡眠质量极好,就如嗜酒之人贪杯一样,他贪枕。若是能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他几日都不须吃饭,他定是要去寻来,然后睡他个昏天地暗。
沈约住的这间偏房被底下的奴仆重新安置了一番,里头用的东西不外如是都是极好的,盛长宁来时,这屋子里头尽皆是一片暗沉沉的,营造着一股子叫人瞌睡劲头上来的气息。
在门外候着的袁兴,见了她来,宛若见着了神只临世一般,眼中心里都满是感激。
他是万不敢进去以死谏言的,但若是奉宁公主在,公子定是要听奉宁公主的话了!
袁兴一脸的眉开眼笑,欢欢喜喜地将人迎了进去,还不忘亲自把门给他们带上。
盛长宁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适合安寝的屋子,一面在昏暗中小心地摸索地往里间而去,一面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这刻意营造出来的黑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来了里间,珠帘被她轻轻挑拨起来,还是抑不住地发出了轻声的脆响,被人搅了安眠觉的沈约,果然是如那些奴仆所说的那般暴躁。
这珠帘的嗑撞声都还未落,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传至了耳边:“滚出——”
只是,他的话都未说得整齐,那怒意仿佛又被无形的手给掐散了似的,剩下的那个字似乎也被卡在了喉间,个中曲折的滋味,恐怕只有说话的人才知晓了。
盛长宁听着他的话,指尖从圆润的珍珠上撤了下来,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因着方才沈约那句误伤的话掉头就走。
反而地,盛长宁还迈着轻碎的步子,往黑暗尽头处的大床边走去,到了跟前了,盛长宁才看清那床榻边竟还垂着厚厚的纱帘子,盛长宁不由疑惑了。
那沈约是如何知晓是她来了的?
不等她出声责怪,沈约就委委屈屈地从那帘子后头钻了出来,他准确无误地扒拉住了盛长宁的指尖,又轻使了力道,让她跌坐在床榻上。
方才他便嗅出了盛长宁身上的轻香,不同与寻常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在宁宁身上的,是清浅甜润的香,叫人觉得好闻,应当是女子特有的体香。
挨得近了些,那股子淡淡的香甜就越发地清晰可闻了,沈约指尖动了动,眸色不觉有些加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