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曲郎中果真有问题。”
袁兴大踏步前来,将查到的消息一一禀明了出来。
他口中的曲郎中就是曾经薛氏入沈府时,带来的陪嫁郎中,曾经不过是薛府里不起眼的郎中先生,得了薛氏的青眼,这才带来了江南。
如今薛氏逝去多年,他靠着自己曾是先夫人的老人的身份,在府中船高水涨,混得已是不错了。
可而今,他竟为了虚无的荣华,竟背信弃主,做出这等子腌臜事来!
袁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一遍,言语间,他的神色已经很是愤懑了起来。
听了袁兴的话,沈约睁开了眸子,一双平静的长眸泛起了锐利的光来,他的指尖轻轻扣在案边,良久,这才道:“问他,可愿招供。”
袁兴有些不敢相信:“公子?您……”您就这样放过他了?
公子最恨背主之人,他尤记得八岁那年,府中的丫鬟偷了公子房中的一根金簪,好死不死,还偏偏是公子宝贝不已的先夫人遗物,最后簪子没能寻回来,那丫鬟也喂了狼犬。
对这般背主之人,公子向来是毫不手软,即便后来,大人生生罚了公子跪在青石砖上两日,公子也倔强地没有低头。
那时,偷簪子的丫鬟都不能避免于幸的事情,如今这般做得更出格更过分的奴仆,怎么可能……公子就轻易饶过了?
袁兴暗暗猜想着,到底是先夫人娘家带过来的陪嫁,才能引得公子动半分的恻隐之心……
沈约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袁兴连忙便叠声应下,扭头退下出去了。
……
目送着人走远,屋子里重归了一片宁静。
一道人影以手中的折扇隔开帘子,漫步从里间出来,他笑了声:“先前是替老爷子隐瞒病情的帮凶,如今又和一介低下的婢女混到一块去了,莫非你真不打算惩戒?”
沈约的额间隐隐作痛,修长的指节搭在眉宇间,指尖使了力地重重揉搓下去,尖锐的痛感袭来,总算淹没了那几分隐痛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