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将身影隐在暗处,这些日子来,公子耗费了不少心神,去研发那些极有可能治愈疫情的草药,好在前两日,公子让他去寻的那位安老先生顺利地被接到了府中。
这位老先生果真如公子所说的那般,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怪疫杂症颇有心得,又有公子先前研究草药写下的那些心得帮衬,想来……裘城的百姓,这一回,算是有救了。
十一压在心里许久的大石陡然移走了不少似的,只觉得恍然一身轻松轻快。
他不敢打扰公子的这片刻的闲适,因为他知道,公子兴许是又在思念安置在老宅的那位姑娘了……
沈约凝着目光,散漫地往窗外扫去,城主府坐落在一城之中心,又加之金华将他视为座上宾,给他看书的房间,甚至比金华自己住的寝房还要空旷。
如今在这俯视着,是有一览裘城的视野,只是这般好视野并未赢来他的专心注目。
沈约的目光轻散,随意扫视着,脑海中却是在想旁的事情。
如今是九月中旬,他来裘城已有半月了,前世的那些事情本该是刻骨铭心的,可沈约对许多事的一些小细节却越发地记不清了,就如这次裘城之疫。
这一世的疫病开始提前了,就连前世那位曾经出手相助过,大楚这次疫情的老先生,沈约已经不记得他的名讳,更不记得他久居哪处,只依稀记得一个模糊的方位。
但远远不仅如此,那位老先生还越发地神秘了。
沈约派出了暗卫,却只能寻到他的徒弟,再问知情的徒弟,却只能被告知一句棱模两可的答案“师傅已久不入世,兴许云游深山中不知去向”。
无奈之下,沈约只好请动那位徒弟出山——安选虽不及他的师傅,可想来那老先生只此一位爱徒,想必定会倾力以授。
总之,用沈约的话来说,便是——有总比没有的强。
沈约看着这座死寂的城池,指腹摩挲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指骨,眼底染上了浅浅的深色。
自打得知裘城疫情,他便知晓这一世的天道仍旧在不甘心,要继续走着原来的命运轮舵,所以他早就下定了一个决心。
送盛长宁离开裘城之后,他去了一早就得知到了的那座小城,在那里,他与暗下微服私访的盛长慕下了一盘棋。
白子黑棋相继落满白玉盘中,点凝成线,就宛若前世今生他们这些人不断交叠,又错开的命运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