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婢子们出去后,大门未阖,外头的凉风吹了进来,冷得盛长宁只觉得手臂上起了小小的疙瘩。
瞥了一眼灿灿的阳光,她也不打算关门,只迈着步子往里间去了。
坐在妆箧台前,盛长宁揽镜看了看,铜镜中的人脸色很苍白无力,她容貌只算得上清艳,完全比不得她先前的容颜。
从前她还怀疑过,这般不起眼的姿容,怎么偏生就叫沈约这样雷打不动地追随着,赶也赶不走。
可她却从未想过,这样浓烈的喜欢可能就是一个谎言。
沈约苦心孤诣布下的弥天大谎。
一如当年初见时,他的玩世不恭。
扣着铜镜的手用了些力,随着“哗啦”一声响,镜子连带着桌上的妆箧盒都被打翻在地,铜镜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盛长宁道不清自己现在的心中是什么感觉,难受、委屈、还是哀怨?
不,她不该这样的。
她本就不该喜欢上沈约,不该同他有这些牵扯,这样的情绪更不应当在她心里有。
一垂眸间,盛长宁就看见了桌上余留的几支发簪中,那抹褚色最是赫赫明显。
她伸了手过去,拎起那根簪头雕刻成红鸾花样的木簪子,这是在浔阳城里的时候,他们去逛夜市时,沈约赠予她的。
后来,这人还背着她将这簪子改了改,做了小机关,那晚张礼宴请她时,她还用上了这木簪子。
盛长宁的眸色有些清冷,她指尖不知何时划了道口子,渗出的些许鲜红揉杂在簪子上,给那朵红鸾花添了几分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