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她对沈约莫名心动而不自知,心里对他的念念不忘被自己理解成了厌恶——那样的登徒浪子,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她难堪,她当是厌烦的啊……
她与沈约的初初见面,能用不美好来形容,她靠自己的感觉便下了定论,评定了那恣意少年的品行。
后来,她为了撇去自己与沈约的一面关系,下令封锁了宫外知情人关于自己身份的消息,不叫那少年打听到自己。
她以为,这一生,他们终不会再见面,她更不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直到沈临之送茶入了宫。
听他谈起姓沈的少年,没人知道,那时候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盛长宁还记得,十五岁的她强装着镇定,问着面前的人:“他是唤作沈子邀么?”
生怕沈临之看出什么异样,她问出这话的时候,都不敢抬起头来,叫沈临之看出什么异样。
她心里忐忑着,直到听见沈临之说了句,“公主怎会知晓沈子邀?”
她说不出那时候是什么感觉,是窃喜、激动还是茫然而无措,只是很快地,她的一腔翻滚来翻滚去的情绪又被沈临之一盆冷水浇灭了。
沈临之说了他的许多过往,叫她不可置信,叫她的心直直下跌,可她看着沈临之那张温润公子的面孔,她又没来由地信服了。
——沈临之与沈子邀无冤无仇,他何须要无端地来造谣抹黑人家。
后来。
她听沈临之的一面之词,便否定了那个在她身后唤着“在下姓沈名子邀”和维护着素未谋面的落魄书生的少年。
……
念起这些过往,盛长宁就平复不下心情来。
如今的她,早就不是曾经傻傻地就随意相信旁人言的人了,她现在自然也是明白,当年沈临之的一席话,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