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到这些,盛长宁就止不住地遍体生寒。
但好在她又足够冷静,止住了指尖的轻颤后,她转念又一想,算算时日,她叫左湳递出去的信已经过了四日有余了。
便是刨除掉送信的时间,那信也早该到沈约手中了,若是沈约要来,这两日也应当到了才是的,可城中却丝毫无甚动静。
想来……沈约也是足够理智的。
盛长宁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拢了拢肩上的大氅,转身想要回床榻上去,却发觉白露已经靠在案边,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客栈的厢房中没有小榻,不能给婢子们守夜用,但好在这个椅凳坐着也足够舒服,此时叫人趴在桌案上睡,倒也不是太为难人了。
盛长宁立在白露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她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再唤醒她来,但又恐她在夜里再次着凉得风寒。
盛长宁便解下了白露给她披上的这件大氅,轻轻拢盖在小姑娘肩臂上,睡梦中的小丫头许是陡然蹭着了一片暖意,不觉整个人都松缓了一些,睡得更沉实了。
做完了这些,盛长宁这才端起了桌案上的烛台,迈着步子,想要绕过屏风往床榻边而去。
但她眼风不经意间一扫,便看见了窝在门边的那一团的黑,盛长宁突然间就想起了那日的刺杀,心里惊得不由漏跳一拍。
幸好她手边还捏着烛台,就着烛台上快要燃烬了的烛火,盛长宁这才看清,那一团黑竟是卫泽宴蜷缩在门边。
少年抱着四肢坐在地上,显得骨架愈发地小又瘦,他发觉了烛灯的靠近,这才抬起了头来,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眸登时露在了盈盈灯火下。
盛长宁看见了熟悉的影子,心中的大石也登时坠了地,她不由地弯唇笑了笑,忙递过手去将人给拽拉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还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