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已将糕点吃得差不多了,动作也慢了下来,再不似方才的狼吞虎咽。
盛长宁这才将少年,带至她写信的桌案前来,将纸笔都摆好,让他落了座。
“一直都问你叫什么,却也不见你答话,可是怕我不懂你的名字究竟是哪个?倒不如让你写下来罢。”
盛长宁温温地笑着,示意少年落笔写下。
坐在椅凳上少年看了看盛长宁,又垂下头来看那桌案上面平铺着的白纸,他的手抖了两抖,沉默了许久。
就在盛长宁以为他懊恼了,才不肯动笔时,只见少年飞快地将沾了糕点碎屑的右手,往自己衣裳上用力揩了揩,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根葱细的狼毫。
“卫……泽宴。”
盛长宁看着那白纸上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墨迹,眼底划过了一丝讶然。
这孩子居然真的有正儿八经的名字,她还以为,这般流落街头的孩子,能习医术已然是不得了的事了。
可就这个名字来看,显然这孩子不是原本就出身尚好,后来才落魄下来,就是后来有人为他取的。显然,前者比较叫人信服。
圣泽阳和宜宴乐,年年捧日向东城。
给少年取这名字的人,定然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名字里头皆洋溢着春日的欢喜之色,也像是在眼下这般动荡不定的裘城中,徒增了几分叫人期许的希望。
盛长宁浅笑着,轻抚了抚他的脑袋,她道:“是个好名字。”
房门外被轻叩了两声,盛长宁细细听了听,便扬声唤外头的人进来。
推门而进来的是左湳,他已吩咐底下的人,与掌柜的商量妥当了,卫泽宴写下的药方中的草药本就不是什么名贵难寻之物,很快便收齐了熬成了汤药,给白露送去了。
听了左湳的回禀,又闻得白露服下汤药后,渐渐平缓了许多,盛长宁登时也放下心来了。
左湳冲着盛长宁说完了要回禀的事后,他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卫泽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