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面上带着了然的神色,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生死共患难,她对沈约的性子是再摸得清楚不过,他不是那种决绝的性子,至少在她面前他从未曾表露过。
即便他走前,他们两人之间有些小隔阂,却并未真的与她置气,更不会因置气才不辞而别。
他们之间的心意还是相通的,她还是懂的。
“他还说了什么?”
盛长宁眼中不觉便含了浅浅的笑意,冲白露问道时,语气都带了丝丝不易令人察觉的轻快。
白露这么些天待在盛长宁身边,自然一下子便看出来了她情绪的变化,此时此刻她自己心底的大石也缓缓坠了地。
“沈大人并未说究竟是何事才这般匆匆就走,但袁兴在一旁提醒沈大人要走时,奴婢听到了他说了江南二字……许是沈大人家中出了什么事,这才走得急。”
白露这些话已然酝酿了许久,此时一口气都吐了出来,憋闷在心中的郁结也疏散了开来,“临走时,沈大人还好一番对奴婢嘱咐您的日常的细节,但大人不愿叫您忧心,也不许奴婢把他来过您屋中之事透露给您,还请公主恕罪……”
“你有何过错。”盛长宁笑着看向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又感叹了一声,“这些日子,我与沈约之间的事,倒叫你们为难了。”
她看得出来,她与沈约无故闹僵的这些时日,白露与袁兴她们都急得慌,真真是应了那句“主子吵架,奴仆不得安生”了。
“算算日子,如今夏日已至,陛下就要来北巡了罢?”盛长宁抬眸沉吟了片刻,尔后道。
大楚自开国以来,江北之地就犹如这万千山河中的一根刺,北地广袤无垠却不是良田之地,空占了大片疆土,年年的作物收成却不如意。
不仅如此,内忧有多年来的天灾连绵不绝,外有蛮夷小国虎视眈眈,宛若是下了诅咒的土地一般,居住在这里的百姓,远比其余各地的人要艰难许多。
当年,江北乃是抗夷武的首要之地,三伏天里,为振军心,楚君不惜亲征江北,领军挂帅。
后来,即便大楚已无外患战乱,但历代的君王为稳江山社稷,便效仿先祖亲征北地,体恤民情。
尔后更是将北巡作为兴衰不败的习俗,源远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