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听从了沈约的劝,在看完孔明灯后,便折回了宅院中。沈约说,在浔阳城中,夜市远比白日里要好玩许多。
只是,方回到那处院子里不久后,张礼便亲自前来了。
“微臣请公主安。”张礼躬身行了礼,态度与昨夜没什么区别,只是好似更加恭谨了许多。
盛长宁坐在上首,掠了一眼过去,就将底下人的神绪看得清楚。
方才沈约护送了盛长宁回来,途中,白露便悄悄将今日那些歌姬对盛长宁出言不逊之事,与他说了。
但现下他瞧着张礼胆战心惊的这一幕,却仍是觉得不够解气。
“张城主府中的人……倒颇是有些性子。”沈约微微偏了偏头,语气拿捏的是漫不经心,“如今不过一介歌姬,竟放肆到公主面前来了,待张城主日后进了京,岂非……要在御前失仪了?”
张礼心中准备的一肚子话还未说出来,便听见了沈约这样的质问,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了,他双腿一软,径直地跪了下去,伏拜在地。
“公主您请明鉴哪!微臣是万不敢去教唆了下人,来在公主面前失礼……”张礼伏首下去,心中简直心力交瘁。
“既不是城主唤来的人,这城中究竟是谁,这般大的胆子敢假借城主的名头,来顶撞本宫?”
盛长宁并不戳破张礼的避重就轻,只是今早之事,好歹她顶着盛长清的名头,尽管她在宫中无甚地位,也是正儿八经的皇族血脉。
哪能容得了几个乡野中的女子来对她评头论足的?
若她真是盛长清,可能便也不多计较下去了,可她不是。
她盛长宁最忍不了这种耍心眼耍到她眼前的,从前宫中上下无人敢待她这般,只是却也见识过许多,如今又见到了,自然是再厌恶不过。
“这……”张礼心虚地垂下眼去,他心中发慌得很,昨日自打知道了京城中的公主出宫巡访,已经快到了浔阳城后,他就那么稍稍提了一嘴。
结果被朱氏那不成器的弟弟给听着了,直说那护卫公主前来的沈大人是要拉拢的,还说什么找些美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