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宁公主可是今日得空了。”柳意氲唇角噙笑,摇摇手让人落座。
盛长宁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过就是说她搬出潇湘阁这样久,居然过了几个月,才来她宫中走上一遭的意思。
不过盛长宁这次来,才不是要同她来掰扯这些的,便状若未听懂这其中的深意道:“也不能说得空,无非就是宫中实在闲闷,想找娘娘说说体己话罢了。”
闻言,柳意氲脸上的笑意浅淡了许多,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相信一个人无端来找她,真是为着闲聊来的。
“奉宁公主有事不妨直言,本宫晚些时候还要染甲……”柳意氲抬起纤纤十指,语调漫不经心极了。
若是寻常人听了她这番话,定要当即气恼起来,盛长宁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巧了,长清对染甲倒是颇有心得,贵妃娘娘不若让婢子先去将染料端过来,长清愿在娘娘面前献丑一番。”
抬起长眸,面对着盛长宁的从容,柳意氲与她对视的眼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过了半晌,在如风都忍不住为这奉宁公主捏一把汗时,只听她家主子声调散懒地道。
“就如奉宁公主所言便是。如风,你去将本宫妆匣里的染料拿来。”
如风倒是没有任何疑心,径直告退下去。
殿门被合掩上,即便窗扉大开时透进的光亮,足以照亮室内,殿内的烛台之上烛火,却依旧摇曳生辉。
“本宫生平最厌恶说话拐弯抹角之人,还是那句话,公主有话恕请直言。”柳意氲抬了抬眼皮,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决绝。
盛长宁弯唇而笑,错了下目光递与白露她们,两人便像如风一样躬身退下。
“贵妃娘娘性子果真一直未曾变过,坦率直爽,十年前如是,而今亦如是。”
柳意氲晃在眼边的手微微顿住,眼眸中却是茫然的神色,“十年前?公主怕不是认错人了罢,那时本宫还未曾进宫,又哪里会认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