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如夫人,盛长宁命人将白露带上来。莫女官早就从盛长宁的话里察觉到了深意,料到公主要审讯这丫头,为恐她不知进退,索性昨夜就给了她点颜色看看——将白露丢到了柴房歇了一夜。
白露被带上来时,脸色青紫交错雪白,冬末夜里的寒意还未完全退去,冻了一整晚,白露整个人被冷得直哆嗦。
立夏与她关系向来交好,此时见了登时心觉难受,当即便错过头去不忍直视。
好在白露神识还算清醒,见了盛长宁就立马跪倒在地,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公主、公主……您饶了奴婢罢……”
“荣福长公主一事,你参与了。”盛长宁坐在上首,淡淡地掀起眼皮看去,她的话中却不是询问,而是带着肯定。
白露怔忡了下,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眼泪又成串地滚落腮边,她摇头,“奴、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谋害长公主……请公主明鉴!请公主明鉴!”
白露一边说着,一边还“砰砰砰”地重重地叩首在地。
一旁的立夏终于忍不住了,她跪倒在白露身侧,目露焦切地看向上首,“公主明鉴,您是知晓的,白露她胆子小,哪里敢做出这等谋逆的大罪……”
“何况、何况她也没有理由去害长公主啊!”立夏也深深地伏首下去,哀声求道。
莫女官也迟疑地朝盛长宁看去,毕竟,白露在长公主身上做手脚致使她小产之事,只是公主的猜测,她们……倒真的是并无实据。
若要是因这个猜想,凭空冤枉了人,那着实是不美之事了。
“昨日傍晚,白雪殿来搜人时,你去了何处?殿里的人可都说你一日未归,这又作何解释。”
面对底下的求饶声,以及哀求踌躇的目光,盛长宁面色不掀一丝波澜。
听到她问起这个,白露犹豫了下,这才白着脸回道:“回公主,昨日意贵妃殿内的宫婢们,在去拿九止丹的路上,不慎踩空跌下了泥潭中,奴婢去搭了把手也未能扶起她们,她们怕去晚了意贵妃要恼怒,便央求奴婢帮忙去药阁,将九止丹送到凰阳宫去。”
“昨日一整日未归,让公主不顺心了奴婢愿意认错,可奴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长公主腹中的胎儿……”
白露哭得悲切,仰着的面上泪痕交错,又伴着那惨白的脸色,简直叫人觉得盛长宁有些不通情理。
“这是觉得本宫令你受委屈了?别再说此事你从未参与其中——”盛长宁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如锋芒锐利,“淑芳殿上上下下有二十多口人,你这般行径折了你自个儿不要紧,这么多人便合该与你一齐受死?但凡你稍念一念同立夏她们的情谊,便不会将她们都牵连进来!”